他這樣,讓我覺得很可笑。
我不想看到他們,拉著宋時清走了。
身后,我聽到徐蓉哽咽著道,「致哥哥對姐姐的病情比我還要了解,作為妹妹,我實在太失敗了。」
「不關你事,你怎麼自責了。」蕭致安慰徐蓉,「不管她的死活了,她是大人,什麼后果都該自己承擔。」
蕭致又摸了摸徐蓉的頭,「你不是要帶我去看梅花?走吧。」
我翻了個白眼,以前我怎麼就沒有發現,徐蓉陰陽怪氣的本事這麼大,蕭致為人行事這麼輕浮的?
前世,我和他雖彼此有情,可他一直是端方君子克己守禮,莫說像我落水那天,他當著外人的面抱徐蓉那樣抱我,便是私下里,他也從沒冒失地和我有身體上的觸碰。
他和徐蓉,是真愛吧。
愛到難以自制不顧禮儀?
我忽然想到前世的這個時候,宋時清也回來過一次,也讓我起來多走動,說天天躺著,好好的人也會廢掉。
但那時我意志不堅,動起來太辛苦了,而蕭致也反對我多動,勸我聽大夫的話靜養,于是我就心安理得地躺著了。
宋時清因此和蕭致打了一架,我護著蕭致罵了他一頓,他氣得說我又笨又懶,不管我了。
那以后,直到我死,都沒有見到宋時清。
不過,我卻從大哥的口中,聽到過宋時清的消息。
「表哥。」我放下茶盅,皺眉道,「你探親假結束后,是不是要去郭將軍的西北防營歷練?」
「是啊,怎麼了?」宋時清擦著刀,抬頭看我一眼。
「別去郭將軍的軍營。」
前世,他離開舅舅的軍營去郭將軍身邊歷練,但他不服郭將軍的管教,不但和郭將軍打了一架,還寫了奏疏彈劾郭將軍。
具體細節我不知道,但我記得,他最后沒有占到便宜,不但被打了八十軍棍,還擼了一身軍職。
「我也不想去,郭讓那個老匹夫……」宋時清沉著臉道。
「那你就別去,記住沒有。」
宋時清應承我,「知道了,我不去!」
說著他便走了。
第二天我就聽說蕭致被人倒了糞水,他雖避了不少,但還是一身臟污,臭氣熏天。
我練拳的時候觀察宋時清,想套他話確認是不是他干的,但他賊得很,半點口風不透,「我知道我生得俊美,可你也不用這麼迷戀我。」
我翻了個白眼。
天天打拳,我不但沒瘦,反而還長了兩斤肉,我爹娘說我氣色好很多,大夫都夸我恢復得好。
這一日,我和宋時清賴在大哥房里,他們兩個人正監督我喝藥,蕭致不請自來。
氣氛尷尬起來,我不想多留,準備將藥喝完離開。
我被藥苦得皺著眉頭,宋時清輕笑,「眉頭皺得像個老太太。」
我瞪他一眼,忽然眼前多了一顆蜜餞。
蕭致居然隨身帶著我喜歡吃的蜜餞。
蕭致見我不接,往我面前遞了遞,「又忘記帶蜜餞了吧?幸好我這里有。」
我皺眉。
5.
宋時清警告地看著,仿佛我要接了蕭致的蜜餞,他就立刻剁了我的手。
我也回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對蕭致道,「多謝蕭世子,不過我喝藥不用蜜餞。」
前世的我,每次喝藥都會鬧著苦,要吃蜜餞,所以蕭致每次來見我,總會幫我帶些來。
因為我喜歡吃,他還請教過廚娘,親自動手為我做了一匣子。
那時的我,每一顆入口的蜜餞,都覺得格外甜。
但這世我喝藥不用蜜餞了,苦澀也是一種滋味,沒必要刻意躲避,就像我娘說的,人世百味,都是人生。
蕭致滿面失落,將那顆蜜餞攥在了手心。
我忽然意興闌珊,說回去休息了,便出了書房。
走了十幾步,聽到身后有腳步聲,蕭致在我身后喊我,「姣姣。」
「蕭世子,」我淡淡道,「我們兩人的關系,沒熟悉到讓你喊我閨名的程度,你還是稱呼我徐大小姐更妥。」
蕭致又是一愣,似乎想要解釋什麼,但他正要開口,徐蓉從另一側裊裊過來。
「致哥哥,你今天是為那件事來的嗎?」徐蓉仰頭望著蕭致,雙頰酡紅,滿面嬌羞。
蕭致深看了我一眼,轉頭對徐蓉溫柔地道,「是,我在等徐大人下衙回來。」
徐蓉笑瞇瞇的,「致哥哥,你真好。」
我懶得看他們膩歪,快步走了。
晚上我娘和我爹吵架,我匆匆趕過去勸架,進正院的時候,就看到徐蓉母女跪在院子里。
我沒搭理他們,直接進了屋子里,剛進去,就聽我娘道,「徐俊毅,你惡心了我一次,還想惡心我第二次?」
「你想將徐蓉記在我名下,就等我死了。只要我活著一天,你想都不要想。」
我爹被罵得面紅耳赤,看到我來,他大大舒出口氣,難得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爹,大哥和表哥回來了,說有事要回您。」我笑著道 。
「哦哦,好,我這就去看看。」我爹快步去了。
我扶著我娘坐下來,在她耳邊道,「娘,您暫時先答應我爹。」
「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娘怒道,「我一起長大的丫鬟,我當她姊妹一樣養著,掏心掏肺,卻沒想到被她背刺了一刀,這口氣,到死我都咽不下去。」
「想讓她的女兒做嫡女,再高嫁,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命!」
「娘,」我在她耳邊低聲道,「我讓您先暫時應下,不是給她面子,而是穩住我爹,后面的事,您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