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惜點頭,“您請說。”
“催發皇上身體里的丹毒……”
“師傅!”
于老看向自己的得意弟子,“風險自然是有的,但是有我和芍藥在,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控制得住。”
顧晏惜坐不住了,站起來來回踱了幾圈,站定了目光灼灼的看向于老,“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芍藥用的那些,我說了,她有我七成本事,差的那三成是經驗,其他的我會的她基本都會了。”
芍藥抬了抬下巴,面露得意。
于老眼里浮起笑意,拍拍她看起來可怖但是他卻覺得可愛的臉,“只差最后一味藥了,我已經知道在哪里,等師傅找到就可以治你的臉了。”
芍藥抱著師傅的胳膊撒嬌,“您帶上我吧。”
“有世子派的人就夠了。”那地方是大寒之地,常年冰雪不化,就是他到時候怕是都得想盡辦法御寒,姑娘家家的去那種地方對身體不好。
顧晏惜眼神也柔軟下來,他不再猶豫,做出決定,“還得請您和皇伯父把其中的風險說一說。”
“那是自然。”
皇帝自然沒有二話,于老的話說完就直接點了頭。
顧晏惜嘴巴張了張,最終卻什麼都沒說,領著師徒倆下去做準備。
“來福留下陪朕說說話。”
來福忙退了回來,顧晏惜腳步頓了一頓。
皇帝走到書桌前坐下,挑出明黃的絹,執筆一口氣寫下三封詔書,然后他親自封存起來,靜坐片刻,他看向來福,來福跪伏于地。
“來福,朕在這宮中只信晏惜和你。”
“老奴愿為皇上粉身碎骨。”
皇帝笑了笑,親手將人扶起來,將其中一份詔書遞與他,“收好,若朕哪天沒了再拿出來。”
來福手一顫,哆嗦著又想要跪下,皇上拉住他,笑罵道:“瞧你這點出息,趕緊去收好。”
來福只覺得心肝都在顫,后背盡濕,趕緊雙手捧著收起來跪安。
等來福離開,皇帝對著空中道:“暗一,暗二。”
兩人身影閃現,跪于皇帝面前。
這是皇帝的暗衛,不屬于七宿司。
“一份送去定國公手里,一份,送去給太后。”
暗衛離開,皇帝端坐許久,突然起身把書桌上的東西一把掃到地上,顧承德!顧承德!!顧承德!!!
顧晏惜沒多會就知道了暗衛去向,他按了下來,不讓七宿司繼續跟進。
他知道皇伯父會作些怎樣的安排,他無權置喙。
一別數日,花芷從族學出來便見到了陸先生,淅淅瀝瀝的雨幕中,他一身輕裝立于執傘,像是亙古便站在那里一般。
遙遙行了禮,花芷從丫鬟手里接了傘向他走近,抬頭看著威壓越盛,氣勢也越加孤寒的七宿司首領。
“陸先生看起來需要休息。”
花芷堅持一直這麼喚他,顧晏惜也沒想過要她改,這樣一個獨屬于兩人的稱呼挺好的,他臉上的神情漸漸開懷了些,“我來討杯茶喝。”
花芷素手相請,領著人去了書房,請陸先生坐下后,她先往盒子里放了盤香點上,這是芍藥給她調的安神香,她很喜歡這個味道。
她沒有叫丫鬟進來幫忙,把之前已經收起來的茶具搬出來,茶葉也比之前要多了幾種,做完這些她才去凈了手。
顧晏惜的眼神跟著她轉,走到哪跟到哪,看著她螞蟻一般拿出這樣拿出那樣,雖然從頭至尾沒看他一眼,卻讓他覺得,像個為他忙活的小妻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牽線陸家
一盞茶后,顧晏惜才出聲打破沉默卻不尷尬的氣氛,“小六沒有問題了。”
花芷續著茶,頭也不抬,“陸先生說的沒問題是指可以回去了還是可以留下來了?”
“留下,皇伯父讓小六跟著我,他不再過問。”
“就算他是為了保護阿撿,我也覺得無情。”花芷把蓋碗里的余茶倒盡放到一邊,抬頭看向顧晏惜,“對于阿撿來說,這是一種變相的放逐。”
顧晏惜笑,這就護上了,阿芷這弱點恐怕皇宮中出來的小六也早就看出來并且用得很好了吧,“皇伯父的意思是讓小六以后接我的位置。”
花芷挑眉,“這和陸先生的決定可不太一樣。”
“我是七宿司首領,可我也管得下朝堂那一攤子事,把該學的都學了便是,不管坐哪個位置都坐得穩。”
好有道理,花芷竟覺得自己無法辯駁,要如何辯?例子就在眼前。
“聽說你打算給族學鋪地龍?”
花芷并不意外他知曉,花家的一丁點風吹草動怕是他都清楚得很,換以前她肯定反感,覺得自己被監視了,可今日不同往日,現在這樣的保護正是她需要的。
“冬天冷,手指頭僵得筆都握不住,孩子們精神也無法集中。”
“可有找人?”
見阿芷看他,顧晏惜目露笑意,“我讓人來做,你也不用擔心其他問題。”
“求之不得。”一屋子女眷,花芷既怕家人被沖撞,也小心眼的防著家中那些妻妾見到外男生出些其他心思來,她本來都打算等吳大他們把那邊莊子上的地窖弄好后,讓他再去學兩手把這事也給整了。
花芷想起一事,起身繞到書桌后,從抽屜里拿出幾張銀票來放到顧晏惜面前,“早就應該還給陸先生的,不過今年又盤入了一個鋪子,到最近手里才松動起來,先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