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正欲說話,看到四司的人從屋頂一躍而下忙閉了嘴。
“首領,敵人有異動,后邊的人開始撤退。”
“可清楚退往哪個方向?”
“北邊。”
顧晏惜看著還在往里強攻的敵人,如果對方真打算撤那也該是一起撤,而不是后邊撤退,前邊卻和之前無異,退往北邊……
不對!
“他們知道袁世方的去向了,留下這些人頭,馳援青柳營。”
“是。”
然而當他們趕到時青柳營情況比預料的要壞多了,地上一地的人絕大多數都穿著大慶朝的軍服,一比十甚至更高的比例。
一比十,陸晏惜暗暗心驚,這就是大慶朝和朝麗族的差距,多年來將朝麗族壓制一隅,可他們的戰力絲毫沒有倒退,這個民族,太可怕了。
此時由不得他多想,打了幾個手勢,七宿司眾四人一小組往各個方向撲去,陳情則始終不離顧晏惜身邊。
兩人找到主帳,這里戰況最激烈,陸佩瑜身邊僅剩一個副將,兩人皆身上帶傷,背靠背迎戰九人,另一個人從帳內走出,肩上扛著袁世文。
顧晏惜和陳情配合默契,一人攻向那人,一人卷向袁世文,一個照面之間就將人奪了回來。
陸佩瑜見狀心才放了回去,不論如何,只要袁世方不失他們就不算輸!
將人扔到地上,顧晏惜鞭子再次揮出,將舍了陸佩瑜攻向他的人卷住狠狠砸向地面,這一招七宿司所有人都會,創造出這一兇殘打法的,正是顧晏惜。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戰!
有了七宿司的加入傾斜的天平拉了回來。
此時,蒼涼的號子從遠處響起,朝麗族人攻勢一頓后開始流水般往后撤。
想走?顧晏惜冷哼,長鞭揮舞得更急,將一個個人卷住扔了回來,七宿司的其他人也都紛紛收起了雙勾和劍,改用鞭和弓,盡可能的留下更多敵人的命。
無需事先說好,被鞭子卷回來的人哪怕只剩一口氣也被青柳營眾人憤而補刀,少有留下全尸,半日的激戰激發了他們的血性,這一刀刀為同袍,也為有幸留下性命的自己。
可到底還是跑掉了一些人,朝麗族人的可怕之處就在于他們的冷血無情,撤退時哪怕同伴被人追殺他也絕不會援手,沒有感情的羈絆,他們跑得毫無心理負擔,被留下的人也無絲毫怨恨。
要放在大慶朝,軍隊中絕容不下這樣的人,可以一起死,絕不獨自逃,這是軍中共識。
這就是國與國之間的不同。
顧晏惜抬高手臂打了個手勢,半數的人追了出去。
陸佩瑜不贊同的皺眉,“窮寇莫追。”
顧晏惜也不解釋,看著一地的人道:“請陸將軍立刻上道折子將傷亡人數上報,并將事情說明。”
“朝麗族人卷土重來之事?”
顧晏惜搖頭,“重點是大慶朝和朝麗族的戰力懸殊,具體數字請陸將軍一定要細究,這一點非常重要。”
陸佩瑜又豈是愚笨之人,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點頭,“我從不曾小看朝麗族,但是真的面對了我才知道還是小看了他們,普通士兵根本沒有一合之敵,用了軍中的八人小陣方才能將人困住,雖然這樣還是打不過,但是總算不會如同切菜一般,大人,下官遠在這豫州人微言輕,然朝麗族必定所圖甚大,朝中還盼大人能讓諸位認識到此事的嚴重性,若不能制定出制敵之策,大慶朝……危矣。”
“陸大人放心,此事無人會小看。”
陸佩瑜看向周遭抹眼淚的士兵心下悲愴,他自問從不曾松懈,該有的訓練半點不少,可青柳營的兒郎竟會如此不堪一擊,他不敢想像那些比之青柳營要松懈不知多少的駐軍被人沖殺一個來回還能余下幾人。
“請陸將軍幫忙準備一些干糧,我們需得即刻上路,在新的任命到來之前,請陸將軍暫時代管豫州。”
“下官遵命。”陸佩瑜抬頭看了眼天色,“只是馬上便要天黑了,那朝麗族人必定不會就此善罷干休,此時上路會不會太過危險。”
“若是他們今晚再襲青柳營,青柳營承受不起后果。”顧晏惜半點不客氣,回頭吩咐道:“叫大家做好準備,半個時辰后出發。”
“是。”
陸佩瑜也立刻叫了人過來吩咐,另有副將在一邊等著奏事,他向顧晏惜告罪,回了主帳。
陳情低聲道:“主子,那皓月……”
“無需理會,叫三司抓緊時間再審袁世方,時間不多,把握好。”
“是。”
若是在平時,晚上上路確實有各種不便和危險,可于此時的七宿司來說卻是最有利的,首先他們人少,只有隱于暗處才能最大的發揮戰力,也能蒙蔽敵人,只有讓朝麗族有所顧忌,他們才能為自己爭取更多時間等來援軍。
他們只需要撐過這一晚上,明兒早上援軍就該到了。
可誰都知道這一晚必定不好過,從之前的情況來看朝麗族對大慶朝的了解遠比他們了解對方要多,有袁世方這個內應,只怕大半個大慶朝的地圖他們都有一份了,他們一定算得到援軍到來的時間,以袁世方的重要性,這一晚上他們必定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