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花家本身態度端正,對朝廷無怨氣自身無戾氣,沒了苦主,他們要如何挑撥?”
花芷笑容狡黠,顯然心里已經有了主意,顧晏惜輕笑著摸摸她的嘴角也不多加追問,阿芷的直拳看似好拆招,解決起問題來也顯得粗暴,但是有用。
“對了,海鮮那攤子買賣我也給你留了兩成紅利。”
顧晏惜眉頭一皺就要駁回,花芷攔住他,解釋道:“湞陽那里我還需得借你的名頭一用,恐怕你得派信得過的人過去在那里定個點,我還得借你之手制些冰,那邊比北方熱得久,船上不置冰不行。”
“就算如此也無需分我紅利,你那個制冰的方子幾乎是個無本買賣,今年為我賺進來的銀子就不是小數目。”
“晏惜,我不想利用你,即便是利用了也是在你不吃虧的情況下,這樣我才能安心些。”花芷抿了抿鬢角頭發,抬頭看著男人,眼神星星點點,讓人無法拒絕,“我希望我們是平等的,無論何時我都能坦然面對你,不會因為心虛低你一頭。”
“……好,依你。”什麼都依你,總歸有一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天色不早,顧晏惜不能多留,花芷想到今天新曬了些香菇粉,便去耳房拿了些,又叫迎春包了些腌菜之類的讓他帶回去,不用明說顧晏惜也知道這是給祖母的,阿芷待自己人素來柔軟,如果對象是老人小孩就更不得了。
次日一早,花芷單獨把拂冬留了下來。
“我要做一些肉脯,蘭巧沒有做過,你抽些時間教會她,時間緊,量盡量往多了做,不用怕會剩下,這東西就是往外賣也是不愁沒人要的。”
拂冬咬了咬唇,細聲細氣的道:“食齋那邊已可漸漸放手,肉脯之事婢子親自來掌著。”
“你掌著我自是放心,只是拂冬,你要學會放手,就像我對你們放手一樣,不要怕別人做不好,我之前待你們也是允許犯錯的是不是?你最后把著關就是。”
拂冬紅著臉應是,因著小姐這話想起了從前,她們幾個從一開始做什麼都戰戰兢兢到現在各個管著一大塊,可不就是小姐敢于放手嗎?她是該好好學著的,反正最后有她把關,沒做好重做就是。
“不止肉脯,還要炸些面。”
所謂炸面就是做最簡易的方便面,以前她偶爾也會做一點解解饞,別說,丫鬟們還都挺喜歡,不過自從守孝后卻是再沒做過了,如今一說起花芷就有點吞口水,想著等孝期過了,她得好好吃頓飽的。
“量也是盡量往多了做,如今天氣涼起來了放得住。”
“是。”
“腌菜這次怕是會耗干凈,今年做的時候需得多做些。”
這都是拂冬最擅長的區域,溫聲細語時也看得出主意正,“是,婢子也是這麼打算的,之前已經和迎春提過了,讓她多置辦些大壇子,家里地方小,婢子打算去種菇子的莊子上占上一塊地方專門來做這個,如今在食齋那邊這些腌菜就格外受歡迎,若是海味那邊也用上,量小了怕是會供應不上。”
“此事你拿主意便好。”
“是。”
第三百七十三章 各家的經
鸝云巷開張在即,花芷最后再去看了看,有了綠苔巷為例,管事陳良將一切打理得很是妥當,除了這邊尚無煙火氣,看著和綠苔巷那邊已無差別。
綠苔巷人頭攢動,花芷在河的這端站著看了會,沒有過去。
“小姐,白公子來了。”
花芷聞聲回頭,那邊高頭大馬上端坐著的不是白銘夏是誰。
“世叔。”花芷行了一禮。
白銘夏下馬虛扶,和她并肩看著那邊巷子,“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眼熱這樁買賣,虧得你聰明,拉了朱家來擋著。”
若這樁買賣是花家自個兒的,她拿不住,為了那黃白之物有些人什麼不要臉的手段耍不出來,想著自己家里的事,白銘夏心里一陣惡心。
“世叔瞧著清減了些。”
何止是清減,衣服掛在身上都晃蕩,人都干癟了,花芷多少也能猜得出是為著何事,前兒去外祖母家的時候就聽說白家在分家,只不知這位有沒有得償所愿。
白銘夏唇角輕勾,“我從家里分出來了。”
花芷輕輕恩了一聲回應,并不多言。
白銘夏看向她,眼含譏誚,“我早料到了我那好大哥不會讓我占便宜,卻沒想到會狠到這個地步,家中產業不過分了我幾個鋪子,以及三萬兩銀,呵,就是白家嫡女的嫁妝都不止這個數。”
“我以為分家之事,做主的是白老大人。”
白銘夏繃著的神情露出絲絲縷縷的痛意,是啊,分家之事如何輪得到大哥做主,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意難平。
因為他占了長,所以他忍他退他讓,這樣還不夠?他掌著家里買賣這幾年為家里賺進多少銀子?他打下的關系網對家里有多大助益?為什麼他做的他們看不到,卻只記著他為幼子,他不能和長兄去搶東西?
他若真搶了也就罷了,不冤,可他搶了嗎?咄咄逼人的不一直都是大哥嗎?
口口聲聲不會讓他吃虧,卻讓他吃足了虧,這也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