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安母一臉喜色的呼了口氣。
她就不信,那死丫頭片子能飛得出她的手掌心!
……
一張臉火辣辣的疼著,從身邊經過的人更是頻頻回頭來看她。
安寧仿若什麼都看不見,只腳下走的飛快。
瞥了眼打車軟件上已經到了的黑色大眾。
再看一眼停在路邊的那輛黑色大眾。
安寧幾步上前拉開后備箱把行李箱放進去,繼而拉門坐在了后座里。
眼淚吧嗒吧嗒的大顆掉落,安寧俯下身,把頭埋在掌心里哭了起來。
前排駕駛座上,紀誠的汗都下來了。
想說「小姐你坐錯車了,前面那輛打著雙閃的應該才是你叫的車」,可女孩兒肩膀抖得厲害,捂著臉,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一看就是傷心到了極點。
紀誠忍不住朝身后的Boss看了過去。
車廂里的氣壓低沉到了極致。
只是一個側臉,都能看出Boss處在發怒的邊緣。
緊繃的下頜線都透露出無盡的怒意。
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是她的手機。
拿起手機瞥了一眼,見不是安家的人打來的,安寧接通了電話,“您好……”
“是尾號1216的客人嗎?我已經到了,就停在路邊,打了雙閃,您快到了嗎?”
那頭的聲音清晰可聞的透過廉價手機的聽筒傳了出來。
紀誠能看到,女孩兒的身子瞬間僵硬。
“好。”
掛斷電話,安寧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第2章 一切都會好的!
陸擎澤的怒氣,在對上女孩兒那雙汪著兩包淚顯得格外可憐的眸子時,噗的一聲,散了。
哭過的緣故,女孩兒的眼睛濕漉漉的。
仿佛在林間溪邊喝水的小鹿,警覺地抬起頭,一雙眼清澈見底,靈動敏銳。
而此刻,小鹿的眼睛里滿是驚訝過后的懊惱。
“對,對不起……”
安寧急急地去開車門,剛下車,眼前一白。
男人遞來兩張紙巾,“擦擦吧……”
“謝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一個勁兒的鞠躬,女孩兒的眼淚又飛了出來。
幾乎是奪也似的抓過他手里的紙巾,繼而關上車門,小跑著鉆進了前面那輛黑色大眾里。
“小姐……”
急急地拉開車門,紀誠一句「您行李箱」還沒喊出來,就見那輛黑色大眾箭一般的駛了出去。
紀誠:……
“開車。”
冷沉的聲音從后座響起,紀誠壓下心里那絲苦水,發動著車朝前駛去。
只心里一個勁兒的犯著嘀咕:這輛車,怕是不能要了!
帝都誰人不知陸少冷酷暴戾不近人情?
憐香惜玉這四個字壓根就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更別說還是女人這種生物了。
前一次俞家大小姐借著搭便車的理由上了Boss的車,一句搭訕的話都還沒開口,這位爺一句話,俞大小姐被保鏢請下了車不說,他自己也下了車。
一句「處理掉」,那輛坐了剛剛兩次的新車就變成了一堆廢鐵。
這回……
十多分鐘后,車子停在帝景集團的地下停車場里。
紀誠下車拉開車門,陸擎澤下了車。
抬腳要跟上,就見陸擎澤沒動,“查一下她上車附近的派出所,把行李箱送過去。”
紀誠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自家Boss。
只除了家里那兩位老祖宗,偌大的帝都恐怕沒人能得他一個好臉色。
沒想到,那位哭唧唧小姐能成為特例。
紀誠心里一動,“是!”
……
安寧是到公司準備打卡的時候才發現不對的。
轉身要跑出去時,腳下剛動,臉白了一個度。
她的行李箱在那輛她上錯了的車里。
可偌大的泗城,滿大街都是黑色大眾,她去哪兒找那輛車?
再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證銀行卡還有畢業證學位證,她全部的家當都在行李箱里,安寧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窗外艷陽高照,而她的頭頂,烏云籠罩電閃雷鳴。
趕在眼淚再度掉出來之前去了洗手間,狠狠地哭了一通,再收拾好情緒,安寧去了人力部。
補辦工卡扣了20塊錢,換做往常,安寧心痛的午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可一想到這個月發了工資,她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他們,以后每個月她能多存三千塊錢,安寧忽然覺得,20塊錢也沒什麼了。
在本地論壇發了則尋物啟事,又往家附近的派出所打電話問了有沒有好心人撿到送去的行李箱。
安寧深呼一口氣,開始了每日例行的工作。
六點整,剛剛忙碌完手頭的事,手機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
只看了一眼,安寧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就又糟糕到了極致。
電話那頭,安母的大嗓門尖利到連遠處的同事都抬起頭來看了安寧一眼。
“你膽兒肥了是吧?不回家,可以!工資不交,也可以!但是你老老實實的去給我相親,安寧,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你要是不去,我就去你公司找你,我要讓你們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安家從孤兒院領回來養大的,可我養了只白眼狼,不但敢沖她養父母吼,還敢摔門!也好叫你們領導知道知道,你這個下屬在家里是個什麼德行!”
安寧的腦仁被震得嗡嗡直響。
再一想到這是養母千真萬確能做得出來的事,安寧肩膀一塌,“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