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茹,你現在回家,我們一會兒就能見到女兒了。”
“好。”
掛斷電話,顧宇森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淚。
帝景豪園的別墅里,安寧驚得站起了身。
馮雅茹狠狠哭了一通,一旁的安寧仿若感同身受,也跟著她哭了一鼻子。
眼見馮雅茹一臉歉意的回身,安寧搖頭,上前去挽她,“茹姨,您快回去吧,一會兒您就能見到知夏姐姐了!”
“好,好……”
馮雅茹急急地朝外走,一邊還不忘叮囑安寧,“安安,你別哭了,傷眼睛。好好兒養著,茹姨過幾天再來看你。”
“好!”
綺麗的晚霞中,寶石藍的寶馬仿佛幻化成了一只五彩的鳳凰,疾馳著駛向遠方。
安寧站在臺階上,一只看著那只鳳凰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到客廳。
身后是暖融融的壁爐。
腦海里是剛才馮雅茹失態痛哭的模樣。
安寧的眼圈忍不住又紅了。
陸擎澤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安寧怔忡抹淚的畫面。
“怎麼了?”
鞋都顧不上換,陸擎澤丟開手里的大衣,幾步上前擁住了安寧。
“老公我沒事……”
安寧笑著搖頭,“顧家,找到顧知夏了!”
陸擎澤神情一怔。
下午的時候,顧明驍去帝景找他,提出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不合理的要求。
顧明驍說,想要一份安寧的血樣,給她和馮雅茹做個親子鑒定。
顧明驍自己都說覺得不可能,可每次馮雅茹和安寧在一起,他都有種這兩人像是母女的感覺。
陸擎澤沒答應。
一是因為當初他答應了安寧,絕對不去找她的親生父母。
二是因為,他覺得有必要讓安寧知情。
哪怕只是一滴血。
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那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喜事啊,哭什麼?”
陸擎澤笑著,抱起安寧攏在懷里,“安安,你是不是……想到自己了?”
“我才沒有!”
安寧反駁,“只是覺得,功夫不負有心人,有點感慨。”
耳聽有車子在門口熄火,知道是鐘姐接可樂回來了,安寧推了推陸擎澤,扶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媽媽……”
可樂歡快的小鳥一樣飛奔而來。
安寧笑著迎了上去。
城東的顧家別墅里,顧宇森和馮雅茹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里,不時抬頭看一眼窗外。
夫妻二人握著的手里,滿滿的全是汗。
“來了……”
周遭一片安靜,馮雅茹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急急起身朝外去了。
顧宇森跟上去,正看到遠處急速駛來的那輛黑色商務車。
第210章 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
貼著保護膜的商務車,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副駕駛座和后座之間拉起了擋板。
壓下了對身旁那女孩兒的嫌棄,顧明乾沖遠處的米白色別墅揚了下下巴,“看清楚了嗎?那兩個,就是你要認的親生父母。”
任小碗有些怯弱的抬眼看了過去。
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看就很有錢,比她打工那家酒吧里見過的大老板更像老板。
男人身邊的女人穿著一件米色長裙,比電視里的明星還好看。
而此刻,那兩個人伸長了脖子看著車子,一副期盼已久的模樣。
想到要認他們做父母,再也不用回去賣酒,任小碗一百個情愿。
可是心里依舊有些不安。
小時候村里唱大戲,一出貍貓換太子,總能惹得大人們高喊「再來一遍」
。
及至后來到城里打工,從服務員到酒吧,見識了各種各樣的人,她也就知道了什麼叫做白月光。
如果說男人們心里都有個不可企及的白月光。
那麼對面前這對夫妻而言,找不回的女兒,就是他們一直惦念的白月光吧?
住別墅。
開豪車。
一想到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未來都是屬于她的,任小碗眼睛發亮的點了點頭,“看清楚了。”
“大哥……”
任小碗有些緊張的拽住了顧明乾的袖子,“可,可我不是他們的女兒啊。萬一,萬一……”
“沒有萬一!”
農村人就是這麼目光短淺。
揮手甩開任小碗那涂著廉價指甲油的手,顧明乾眼睛里有一閃而過的的厭惡,“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反正你只要記住,你從前那對爹媽不是親的,其他的就不用管了。而以后……”
顧明乾的神色溫和下來,“只要你想留下來,你自然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忘掉這幾天我跟你說過的話就好了。記住:你是今天上午才見到我,然后被我帶到這里來的。記住了嗎?”
畢竟讀過書上過學,還外出打工多年經歷過人情世故的。
車子停在顧家別墅前,自動車門緩緩拉開,看清中年女人那張臉,任小碗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面前這對夫妻,丟了一個女兒。
而她,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
只憑這張臉,無論誰看到了,恐怕都會覺得她們是親母女。
身后是足有三四層樓那麼高的大別墅。
眼前是那對中年男女瞬間紅了的眼睛。
從此以后,她再也不用被爸媽嘮叨,讓她踏踏實實回去跟那個木訥的男人過日子。
再也不用因為沒完成業績被主管罵,不用被打著買酒的旗號讓她陪唱歌陪跳舞,動不動就在她身上揩油的男人們之間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