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的兩人不理,簡月嵐回頭看了眼,見石嫂子她們手忙腳亂勸架,搖搖頭快步離開。
以她的估計,這倆的男人要被批評了。
事實確實如她判斷的那樣,部隊效率杠杠的,當天晚上趙杰和楊軍不但是直屬領導批評,還得寫兩萬字的檢討。
兩個男人氣不過,回家就開始訓媳婦。
然而宋媛和肖小草都不是個好相與的,讓她們低頭乖乖挨罵是做夢,回懟才符合她們的性格。
結果這一懟,夫妻倆大打出手鬧得整個家屬區都知道了。
婦聯再次上門,白燁他們也再次上門,男女一起挨批評不說,趙杰楊軍還被記了過。
至于肖小草和宋媛也沒討到好。
不但要寫八千字的檢討帖在黑板墻上,還被罰去婦聯幫忙。
沒工作不包飯做義工的那種,時長為一周。
從陳秋菊嘴里得知這一消息,簡月嵐噗嗤笑出聲,“石嫂子這招絕。”
這懲罰對宋媛來說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傷面子和自尊。
以她的性子,她怕是寧愿被罰款都不愿意寫檢討做義工。
至于肖小草,這懲罰對她就說太狠了。
只上了幾天掃盲班連字都認不全的她,八千字的檢討能讓她寫到想死。
再加上去婦聯做義工意味著她無法趕海補貼家用,怕是比直接殺了她還要讓她來的難受。
陳秋菊看見她這個幸災樂禍的樣子,就頗有些無語,“你悠著點,這話當著我們的面說說就行,被那倆聽見要跟你干架的。”
團毛線球的吳月抬眸瞅了她一眼,“你確定她們敢跟小簡干架?怕不是嫌頭比椰子硬不想活了。”
“我再說一次,我不是暴力狂。”
簡月嵐就挺無奈,怎麼每個人都覺得她喜歡把人的頭當椰子劈。
“別人不相信。”
剁辣椒準備做辣椒醬的魯荷花放下刀,喝了口水后視線落在簡月嵐手里的線上,“小簡,你這是劈線?”
這專業詞語一出來,簡月嵐瞬間來了勁,“大姐你也會繡花?”
“會。”
魯荷花頷首,“不過我只會最簡單的花草。”
她從口袋里掏出手帕展開,“這是我繡的。”
說是手帕,其實就是一塊棉布邊角料,成人巴掌大小,被她鎖了邊,靠角落的位置繡了一株蘭草。
針法粗糙不細膩,配色也沒配好,顏色層次不分明,使得整株蘭草匠氣死板沒有絲毫的靈氣。
不過這是簡月嵐這個內行人的評價。對于不會繡花的陳秋菊她們來說這個花繡的還行。
比她們強。
“挺好的,我連下針都不知道怎麼下。”
陳秋菊拿過去細細打量了一番后,將帕子還給魯荷花,問簡月嵐,“小簡,你這個繡花的手藝能不能教?”
“嫂子想學?”
她不答反問,陳秋菊笑笑,“你要愿意教的話我自然是想學的。”
“好呀。”
她輕笑,“不過我有言在先,我沒教過別人,不知道怎麼教,你們學的時候得自覺點,有問題就問。”
“沒問題。”
然后,一群人興致勃勃的拿了針線過來跟她學刺繡。
簡月嵐也不含糊,先教她們針法,結果第一關就把她們難住了。
“啥叫纏針?”
魯荷花聽得一頭霧水,滿臉問號。
簡月嵐,“!這個我也說不清,我繡幾針給你們看看。”
然后這一繡,她不但上了纏針,還上了虛實針、滾針、亂針等等針法。
種類繁多的針法看得她們是眼花繚亂,越發的云里霧里的。
“學會沒有?”
將常用針法演示一遍后,她看向眾人問道。
“沒有。”
理直氣壯,擲地有聲。
眼睛看會了,腦子也覺得記錯了,真自己上手了,才知道這些針法到底有多離譜。
簡月嵐就無言以對。
陳秋菊也挺無語的,她放下針線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玩意就不是我能學的。”
吳月嗯嗯點頭,心有戚戚焉道,“可不,我都快被她的針法繞暈了。”
“小簡,你到底會多少種針法?”
白嫂子一臉好奇。
簡月嵐想了想,“沒計算過。”
她主攻的是蘇繡,但湘繡粵繡這些也有涉獵,各家針法還算擅長。
不說別的,只湘繡的針法就分為五大類72種。
真要算起來,她會的針法是真不少。
“你都不用畫圖的?”
魯荷花接話,“教我刺繡的那個老太太在舊社會就是做繡娘的,我刺繡是她教的,我看她都需要照著花樣繡。”
“我腦海里有圖。”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簡月嵐笑瞇瞇道,“樣圖對我用處不大,為了省事我一般都不用圖。”
摔!
這日子沒法過了。
果然是人和人不能相提并論。
“算了,我們不打擾你了!在繡花這塊上我們沒共同語言,你還是自己繡吧。”
然后,被簡月嵐深深打擊到的人各回各家,不跟她玩了。
第46章 這盛世如你所愿
簡月嵐也不在意,沒人找她玩可以讓她清凈繡花的日子更爽。
接下來的日子里,她除了跟著白嫂子她們去趕了幾次海,上菜站和供銷社添置了一些必需品后,就閉門不出一門心思完成洛家老兩口的繡品。
這天,大哥發來電報告訴她父母安全到家,讓她照顧好自己。
簡月嵐提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