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現在就是這樣一個狀態,揍吧,小屁孩道歉了,還說愛她。
就這樣算了吧,感覺又有點憋屈的慌。
正瞇眼琢磨著是揍呢,還是揍的時候,大嫂來了句——
“好了,去拿碗吃殺豬菜。”
這話一出,小崽子們瞬間跟出圈的小豬仔似的,歡呼著沖進廚房去拿了碗。
大海碗,簡書硯這個小崽子更是拿了個搪瓷盆往外沖,被簡月嵐眼疾手快攔了。
“你拿搪瓷盆干什麼?”
“我讓三娘娘多給我裝點。”
這是指著連吃帶拿。
“不行。”
她果斷拒絕,“就那麼一頭豬,全村一起吃,你還拿個搪瓷盆去,別人會有意見的。”
“可豬是姑姑你帶回來的呀,我作為你心愛的大侄子,多裝點怎麼啦。”
小崽子一臉茫然,思路卻非常的清楚。
簡月嵐言簡意賅,“是姑姑帶回來的沒錯,但豬換成工分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知道。”
小崽子一聽蔫了,有氣無力道,“意味著姑姑帶回來的豬換了糧食,和我們家沒關系了。”
“還是有點關系的。”
她笑,“你可以拿大海碗去吃,能吃多少是多少,但大搪瓷盆是肯定不行的。”
小崽子念念不忘他的連吃帶拿,但簡月嵐態度堅決。
所以,他只能哦了聲后,心不甘情不愿將他的搪瓷盆換成了碗。
“媽,嫂子,你們先去占位置,我和小葉先把兜兜喂飽再去。”
聽見她話的簡媽她們頷首,“行,你們倆快點來。”
“知道了。”
于是,簡媽她們領著家里小崽子去吃殺豬菜了。
大貍喵喵叫著要魚吃,簡月嵐跟葉臨星道,“你給兜兜洗個屁股口水兜換一下,我去給他沖奶粉,順便投喂一下大貍。”
“好。”
葉臨星麻利的忙活開了,簡月嵐則去了廚房,先從柜子里拿了大嫂她們給大貍烘的小魚干放進它的碗里,接著拿了熱水瓶給兜兜沖泡奶粉去投喂小崽子。
大半個小時后,夫妻倆帶著同款吃飽喝足饜足臉的兜兜和大貍,出了門往食堂方向走去。
臨出發前,她把簡爸的藥酒抱了一小壇。
風吹過,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葉臨星吸了吸鼻子,一臉垂涎,“聞起來好香。”
“吃起來更香。”
殺豬菜吃的是大鍋飯的味道,也是吃的一個氛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要是家豬就美了。”
葉臨星好奇,“怎麼,野豬做的殺豬菜不好吃?”
“我覺得沒家豬好吃。”
野豬口感沒家豬好,應該說大部分野生動物的肉都沒家養的味道好。
畢竟,野生動物存在的目的,不是讓人來吃的。
葉臨星不挑,反而對殺豬菜充滿了期待。
等他們到達食堂時,所有人都盯著幾口香氣四溢的大鐵鍋,就等著掌勺的宣布開飯。
村里狗子,熊大它們饞的哈喇子直流。
“小葉知知,你們倆帶著兜兜來這邊坐。”
見到夫妻倆到來,早早坐在八仙桌前的太奶他們招手。
簡月嵐看向和七伯他們說話的簡爸,見他頷首,笑瞇瞇誒了聲后,領著葉臨星和兜兜坐在了太奶他們這桌。
“太爺太奶,我給你們帶酒了。”
她把酒壇往桌子上一放,太爺爺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好姑娘,不枉太爺疼你。”
“確實挺疼的,練起來也沒軟過手。”
叔爺爺吐槽,太爺爺的臉刷的一下黑了,正準備懟,太奶沉聲道,“老七。”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太奶這個老嫂子的太爺,立刻安靜如雞。
見他安靜下來,太奶的視線落在葉臨星父子倆身上。
“太奶。”
見老太太看著自己,葉臨星有些拘謹挺直身板一副接受檢閱的樣子。
“放輕松,太奶不吃人。”
太爺又憋不住了,來了句,“你小子不行啊,執行個任務都能把自己傷成這樣,還得勞我們家知知去救,你好意思不?”
“不好意思。”
他言不由衷,眼神透著幾分驕傲。
太爺他們都是人老成精的主,同齡人中葉臨星確實優秀,表情管理也做的很好,卻瞞不過太奶他們的眼睛。
見到他眼里的驕傲,幾位老人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也是個不要臉的。
不過不要臉的好。
不要臉意味著他心里承受力強大,也意味著能接受他們家知知比自己強。
這種男的,比一些虛偽無能無法接受媳婦強過自己,為了面子和尊嚴極盡打壓之事將媳婦當依附物的漢子,要來得強。
“小葉你過來,太爺給你講故事。”
此故事非彼故事,這一桌老人除了二奶奶和八奶奶,全是有過從軍經歷的主。
戰績還都不差。
對太爺他們經歷有數的葉臨星,一聽太爺要給他講故事,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萬萬沒想到吃個殺豬菜還能撞上這種好事的他,抱著兜兜就擠進了太爺和叔爺爺兩人之間就興致勃勃的和他們聊了起來。
簡月嵐從小聽著太爺他們的故事長大,再聽還是正襟危坐。
因為太爺他們講的與其說是故事,不如說一部蘊含了血與淚、絕望與希望的民族奮斗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大鐵鍋里的香味越來越濃郁,當夕陽西下黑暗降臨,食堂拉起了燈,燃起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