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還捏住了我的手臂,展示給楚洵。
楚洵的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他朝我緩步走來。
其實只要一揮手就能掙開這些黑衣人,但我懶得動手,只瞇著眼睛瞧著楚洵,頗有些看戲的意味。
見我如此鎮定,楚洵也笑了:「溪兒,你放心,不會死的。」
說完,他捏住我手腕,匕首在我腕上狠狠劃過。
刀口頗深,肌肉紋理清晰可見。
但一滴血也沒有。
我這才抽回手,緩緩笑道:「夫君,抱歉,我沒有血。」
9
楚洵完美端正的俊顏終于有了一絲裂縫。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
我甩甩手,腕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恢復。
「你若想要別的,或許我還能給,但血這個東西,我真的沒有。」
楚洵緩緩后退:「你到底是什麼?」
我笑得開懷:「連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侯爺便喜歡上了?」
楚洵恍然回神,死死盯著我:「你不是越溪!」
那位逃婚的越溪姑娘以美貌盛名,性子熱烈大方,敢愛敢恨,如一團跳脫的火,與我慢吞吞的性子的確不同。
但凡他多調查幾下,也該知道我不是越溪。
只可惜,一看到我這張明艷的臉,楚洵就迫不及待納入囊中,忘記了一切。
我步步朝他走近:「我叫凌溪。」
他想逃,可是被我威壓所迫,竟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在他眼瞳中占據整片烏黑,從自己的倒影中看到我的臉上長出了絨毛,虎牙突出,眼瞳如血一般發紅。
「我是旱魃。」
旱魃,上古妖神,妖力可驅逐澇災,亦能引發旱災,相傳是蚩尤的女兒......當然我只是個小小旱魃,遠不到如此妖孽的地步。
但對付這些貪戀愚蠢的人類,足夠了。
楚洵一揮手:「殺了她!」
他的手下一起朝我沖了過來,利刃在月色下閃著寒光。
我一揮手,將這些人掃開,抬眸看著楚洵匆忙逃竄的背影。
若不是怕挨雷劈,我早就一巴掌呼死他了。
不過不犯殺戒,我也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我像一只饜足無聊的貓,不急著咬死眼皮下的老鼠,只是為了多找點樂子。
10
定安侯府有不少人,如楚洵的爪牙、侍奉他的下人,以及在府里打零工的無辜百姓......
無辜之人都放出了侯府,剩下一些為虎作倀的爪牙,我直接廢了他們的功夫,讓他們躺尸。
再把侯府的建筑陳列破壞,只留下了我最常用的涼亭與池塘。
然后靜等著楚洵歸來。
我時間觀念淡薄,在涼亭中看了幾個日升日落,喝了一壺涼茶,終于等到了。
楚洵帶了一大群人回來。
他身居要位,自然能輕易調動御林軍,除此之外,還有國寺白馬寺的佛教高人。
楚洵神色略有憔悴,依舊掩不住身上的天人之姿,他站在一行人最首位,指著我怒喝。
「妖女!」
「害死我侯府的女眷,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血,竟然還敢在此猖狂。」
「天子腳下,皇城門邊,真以為無人能降伏你嗎?」
「諸位,拿下她!」
我微微一笑,妖力釋放,空氣中急劇升溫,剎那間眾人宛若身處荒漠。
就連池塘中的水分,也在幾息間蒸發殆盡!
整個侯府瞬間改天換地,成了另一處景象。
調動妖力,我又現出旱魃原形,他們才恍然意識到,只憑人力,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至于那些高僧......
我側目望去,炎熱的溫度和干枯的空氣讓在場所有人都幾乎窒息,高僧也滿目震驚地看著我,無人敢上前,甚至有人已經在悄悄后退。
楚洵回頭:「上啊!」
有人聲音顫抖:「侯爺,這......」
「阿彌陀佛。」有個和尚道,「小僧能力地位,侯爺稍等,小僧這就回去請方丈來除妖。」
說完,他們都要跑。
「別急。」
我不緊不慢開口,抬手一揮,布置了一個結界,將眾人圈在原地,「我還有話要說。」
有人試著沖破結界,可不管是用石頭還是武器,都如撞上鐵墻,不得寸進。
楚洵再催,也無人敢上前,他急了眼,舉著武器朝我沖過來。
「我跟你拼了!」
我一腳把他踹到一邊,淡淡道:「我不想造殺孽,但若是你非要沖上來送死,我也能成全你。」
楚洵頓時閉上了嘴。
我目光掃過在場的侍衛和高僧,又緩緩看向楚洵:「侯爺,我只打算找一處居所安靜度日,又何必鬧成如今這個樣子呢?」
楚洵強自鎮定:「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看向自己手腕:「你砍了我一刀,我總得砍回來才公平。」
他抿緊了嘴唇,清俊的臉有些猙獰,滿身戒備。
「還有。」
我目光掃過縈繞在頭頂的血氣,遺憾道:「我生前也是良家女子,這些妹妹被你誆騙進侯府喪命于此,我也得替她們討個公道。」
11
聽到這話,楚洵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不由分說又朝我沖了過來。
他吼道:「我與你這妖女同歸于盡!」
沖到我面前,他一口咬住我脖頸,想狠狠撕咬下我的血肉。
但入口堅硬堪比銅鐵,他力道極大,只聽咯吱一聲,他的牙竟然被硌掉了兩顆!
我淡淡道:「你以為我那麼輕易受傷嗎?」
先前讓他用刀割出口子來,是我有意為之。事實上,自從上次被雷劫劈過之后,我已經有上百年沒有再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