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前在醫館,相較于救命藥,對毒藥更感興趣。這藥會讓她躺上一小陣子。
她身子晃了晃,我扶住她,趁機提出接替她準備沐浴熱水。
烏勒淮還未回來。
我將澡桶里倒上熱水,撒上花瓣,然后靜待獵物。
很快,我聽到了腳步聲。
我深吸口氣,憋住,然后躲進了浴桶里。
立刻,我就后悔了。
我為什麼要倒,這麼燙的水。
腳步越來越近,我從水里站起來,水花四濺。
美人出浴,千嬌百媚,他能不心動?
看著眼前俊朗挺拔的烏勒淮,我咬著下唇,羞澀笑著,正要拋個媚眼。
白光一現,刀刃橫在了我脖頸上。
猝不及防,我一動都不敢動。
他的刀削鐵如泥,只需多點力,便能令我血濺一地。
「你做什麼?」
他薄唇輕啟。
「奴…奴…愛慕小可汗已久…但求…」
那幾個字難以啟齒,我低頭,臉上滾燙,咬破了下唇,血混著水珠滴落。
我再抬臉望向他時,目光盈盈,淚光閃爍:
「…一夜歡好…」
他微怔,慢慢放下匕首,神情如冰雪消融。
隨后,他的目光多了絲侵略性,向下打量,我的輕薄衣衫濕透貼身,春色一目了然。
突然,他傾身過來,我頓感天旋地轉,回過神來,已被抱在他懷里。
他胸膛的溫度傳來,篝火里的火焰熊熊燃燒,他一步一步抱著我朝床榻走去。
我腦海里不由得浮現臉紅心跳的畫面,羞得不敢抬頭。
我忽然很害怕,不由得更緊地勾住他。
……
然后,我被扔出帳外。
摔了個屁股蹲兒。
我坐在地上,很迷惑,有點懵。
他俯視著我,仿佛天神俯視著螻蟻。
「送她回去。」
他命令了侍衛,轉身進帳。
回去路上,侍衛們冷嘲熱諷:
「下賤貨,也敢爬小可汗的床。小可汗連北狄第一美人都不要,會看得上你?」
我冷眼看向他們,大概從未有奴隸敢挑釁他們,一人扇了我一巴掌。
巴掌不輕,臉腫了半邊,嘴角流了血。
另一巴掌又要落下,我一把抓了他的手。
「你算什麼東西,敢打我?
「你看清楚,我身上披著誰的衣?
「上次那個女奴被趕出來,衣不蔽體,還受了鞭刑。
「但這次小可汗給我披了衣服,還命你們護送我。是為什麼,你們想想。」
他們被唬住了,再沒敢招惹我。
今日雖事敗,卻讓我看到了,烏勒淮對我的一絲縱容。
這絲縱容大概是我扮演蘇落落得來的。
可這點縱容就夠我得寸進尺了。
既然他那兒不行,我就加把火。
數日后王族宴席,我侯在一旁,給烏勒淮斟酒。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再沒看過我。
殊不知,我手中酒壺里是催情酒。
我眼見著他把酒杯端至唇邊,即將喝下去。
心提到了嗓子眼,有著即將得手的緊張興奮。
可突然有人把我拉到了另一邊。
是烏勒淮的王叔烏勒脫,醉醺醺地把我拉進了他懷里。
汗臭味幾乎讓我窒息。
他搶過我手里的酒壺,對著壺口大口喝起來。
他渾身燥熱,流著口水,朝我淫笑。
我大感不妙。
難道我偷雞不成,要蝕把米了?
他的手不安分起來,在我身上上下其手。
我無法逃脫,只能求助地望向烏勒淮。
可他一臉淡定喝著酒,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倒給他的酒被放在一邊,原來,他知道酒有問題。
烏勒脫強行掰開我的嘴,給我灌催情酒。
我掙扎不脫,被嗆得半死。
「救我……」
我真地怕了,低聲哀求著。
可他毫不動容,任由我被拉得越來越遠。
我絕望地看著他挺直的背影,突然,我被烏勒脫扛在了肩上。
周圍有人起哄。
北狄宴會經常會這樣,有了興致,賓客便抓起侍女奴隸行云雨。
他把我帶到一處,壓了上來,撕扯著我衣服,我拼命掙扎著。
絕望之際,我忽覺身上一輕,烏勒脫被推倒在地。
眨眼間,我被抱在了烏勒淮懷里。
「小可汗,你做什麼?!」
烏勒脫氣急敗壞。
「王叔,她是我的女人。」
烏勒脫盯著他看了很久,仿佛一只齜牙的豺狗。
我緊緊攥著拳頭,燥熱難耐,催情酒的功效發作了。
突然,他哂笑幾聲。
「小可汗想要的婆娘,自然動不得了。」
他走了,可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陰毒和嫉恨。
我在命書里看到過,烏勒脫對他王兄的可汗之位覬覦已久,對烏勒淮也是恨之入骨。
催情藥效越來越強烈,我變得難以自控。
我抱著烏勒淮又摸又親。
「小可汗……」
我撫上他輪廓分明的臉。
「奴愛慕你……」
少年神色不變,可我跟水蛇一樣緊貼著他,感知到他某處竟然在慢慢蘇醒。
我嫵媚一笑。
看來他不是不行。
終于能拿下他了。
我再要親上去時,嘴里卻被塞了一顆藥丸。
一陣清涼襲來,火被降下去了。
……
他到底行不行?
「回你的帳里去。」
他拋下我,冷冷說道,那神情仿佛碰我一下都嫌臟。
我忽感屈辱,他連蘇落落都沒見過,還為她守身如玉?
如果是她,大概已成事了吧?
我哪里比不上她?若不是命運弄人,我會嫁給太子趙斐,哪里會自甘下賤?
我咬牙,轉身離開,一邊跑一邊哭,痛恨地哭。
我痛恨自己的下賤,痛恨命定殺我的烏勒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