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行,好,你說的都對。那現在太子殿下要回太子府嗎?”
“不要,”他大概是又想起了早上的那個傳話的小太監,皺眉說,“我今晚住這里了。”
“?”
“怎麼,我岳父家我還住不了了?”
“…行,好,都可以。”
合著你晚飯也不打算吃了唄。
我爹得知太子要住這里,高興得合不攏嘴,趕忙就要求我快點把自己的房間打掃一遍。
我:?
“咱家不是還是有個空房間的嗎,為啥讓他住我屋啊?”
他過來就要揪我的耳朵,“你個傻丫頭,你們都成親了哪有分房睡的道理,還是說你這兩天都…”
“那沒有,還是一個房間睡的。”就是要被踹下床好幾次罷了。
“那你說什麼說,還不快去。”
可惡啊,我堂堂一個太子妃,居然還要自己打掃衛生,已經好吃懶做三天的我一時非常懷念太子府的小宮女們和被我們丟在了不知道哪里的小隨從們。
太子這廝還在旁邊看著我干活,一派悠閑,等我爹過來了,就露出心疼的表情作勢說要幫我,然后我爹就說:“不勞煩太子殿下,顏顏這丫頭做慣了這些的,無妨。”
在我出嫁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爹一定是我的錯覺吧?
晚飯太子還是沒吃幾口就放下了,這個嘴真的是挑剔得很。
我爹見狀,又過來埋汰我:“你看看人家吃多少,你吃多少。”
我無語地說:“我在長身體啊爹,我家的飯我都吃不得了嘛!”而且太子吃這麼少,晚上肯定要餓肚子嘻嘻。
晚上睡覺的時候,果不其然,太子在我身邊翻來覆去。
我強忍困意說:“太子殿下,您到底睡不睡?”
“床太硬了,不舒服。”他皺著眉。
“真的嗎?”我戲謔地看他,“別是你餓得睡不著吧?”
“怎麼可能!”
“咕--”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我好笑地坐起來,披了件外套過去拉他,“走吧,帶你去廚房。”
“本太子可沒有餓!”
“對對對,是我餓了,烏漆麻黑的,我害怕,你陪我行不行?”
“那本太子就勉為其難地陪你。”
“那妾身就謝謝太子殿下了。”
“你別陰陽怪氣的。”
…明明是你先自稱本太子的,算了算了,不計較這麼多。
我憑借優秀的記憶力摸到廚房里,摸索出兩個干饅頭。
在微弱的月光下,我看到太子的表情仿佛吃了蒼蠅一般。
“林顏,本太子就是餓死,死在這兒,也不會吃這種垃圾…唔”
我沒好氣地把饅頭塞進了他嘴里,還好他現在不是很高,我踮起腳勉強能夠上。
“你快點吃吧,你不想睡覺我還想睡。你要是實在不愿意吃,那你回去以后別打擾我睡覺就行。”
事實證明,人是很難戰勝饑餓感的,他最后還是勉強吃下了一個饅頭,哪怕表情就像是要去英勇就義一般。
“你這麼多年就吃這種玩意兒。”他的語氣就差說“你好可憐”這四個字。
不知道大晚上他能不能看清,但我還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太子殿下,京城中的絕大部分人家都是吃這種玩意兒長大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您一樣含著金湯匙出生。”
他不說話了,乖巧地跟在我身后,而且整個晚上都很安穩,然后第二天起來照樣和我抱怨這個硬板床太難受了。
那就好,他沒換人,還是原來那個毒嘴又挑剔的家伙。
早飯他硬著頭皮喝下了一小碗白粥,讓我爹瞠目結舌,又拉著我夸他親民。
我真想說不,這不是親民,這只是證明了人永遠無法戰勝原始的欲望而已。
臨走的時候,太子肉眼可見地心情甚好,仿佛脫離了苦海,我心情也很好,因為回太子府我就不用做家務了。
七拐八拐出了巷子,太子府的馬車早早停在那里等我們,上去以后太子就閉眼開始享受。
真是腐朽又罪惡的貴族階層。
路走到一半,我們遇刺了。
但是是那種很敷衍的射進來一支箭,就沒了。
我當時坐在太子對面,箭咻的從窗外射進來,直直就往我這里飛,插在了距離我屁股幾公分的位置。
我直接嚇傻,呆在原地,心臟狂跳。
太子聽到動靜睜開眼,冷漠地瞥了一眼,“啊,第四次了。之前也是這樣,基本回一次門,來一次。”
“而且都沒射中?”
“嗯,小丫頭,怕不怕?”
“還…還行吧。”我無法克制地咽了下口水。
他突然笑起來,“之前的那幾個,都是自己嚇死的。你可說了你不怕死哦。”
我看著他,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說,這些“暗殺”都是太子做的呢?
不論怎麼說,都不應該有人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在太子府五次三番下手,而皇帝這麼操心太子的終生大事,也不應該會對這件事袖手旁觀。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太子自己做的這一系列小動作,使得前幾任太子妃暴斃,或者說,嚇死。
而皇帝大概率是知道這些事的,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選擇找一個命硬的太子妃作為解決辦法。
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世上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無論如何你都想不出個中緣由。
比如我至今也不明白,為何那日小胖約我去山上玩的時候,要企圖將我推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