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小玲說興許帶我出門散散心會好一些。
嗯,散心,散著散著就被綁票了。
眼罩被摘下,嘴里的布團被拿走后,我對著眼前的蒙面男子張口就是一句:“我淦你老母。”
他露出的兩只眼睛寫滿了詫異,“堂堂太子妃就這教養?”
我白眼翻到后腦勺,“你綁我,難不成還要我謝謝您?我謝謝您八輩兒祖宗嘿。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他姥姥的綁我一個弱女子做什麼?您不覺得您這樣非常的卑鄙嗎?誒到底誰沒有教養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還敢綁人唔——”
他又把布團塞回去。
“還吵不?”
我眨巴眨巴眼,搖搖頭。
“那也不拿開,你先安靜會兒,吵吵嚷嚷弄得我頭疼。”
……淦你老母。
這位綁匪先生我總覺得哪里見過,又想不起來。他一直蒙著臉,穿著一身黑衣服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有問題。不過他還是挺好的,比如最后還是把我嘴里的布團拿下來了。
“你哭啥?”他很不耐煩地問。
我哭唧唧:“我餓了。我這人餓不得,一餓就難受。”
他兩眼寫著:“真的假的?”
我是真的餓了,肚子又疼又餓,再想想我這幾日的悲慘遭遇,真的不用多費力就哭出來:“我餓死了嗚嗚嗚,我真的好餓啊——”
他煩得要死,“那你要吃什麼?這菜吃不吃?”
喲,你這綁匪還挺體貼,那我不得寸進尺都對不起你了。
“我要吃綠豆糕,而且只吃徐大福家的。”
“你做夢。”
……淦你老母。
這位綁匪先生明顯口是心非,在被我嗚嗚嗚得不耐煩后,還真的給我買了徐大福家的綠豆糕,我都感動哭了。
“別哭了,這麼多綠豆糕還不夠你吃的嗎?我記得以前這太子妃不愛哭啊。”
不好意思前段時間剛解鎖這項新技能,看來您消息有些落后。
我一開始是被繩子綁住手腳,后來他給我換上了手鏈和腳鏈,因為我說他喂我吃綠豆糕很像“嗟,來食”,我受不了這委屈。
這房間很普通,窗戶被封起來,看不到外面。我被關了兩三日,他沒說綁我是為了啥,我也沒問。我看他出手闊綽,不像是要錢,那綁個太子妃估計是什麼政治斗爭或者個人恩怨了。
按宋念鈺這廝的臭脾氣,確實很有可能在外招惹仇家。
第四日,我終于耐不住好奇心,問他:“你綁我到底圖啥?太子搶你閨女了?”
我從聲音和身形判斷,這人年紀挺大的,大概和皇帝差不多。
他不理我。我說:“我搶你兒子了?不應該啊。”
他不理我。我又說:“哦那就是無妻無子,孑然一身。”
他還是不理我。我開始自由發揮:“我猜猜啊,大叔你把我綁這里,不圖財不圖色,你看著也不像個二百五,太子也和你沒啥仇。啊——你不會和太子他爹有仇吧。”
他刷的抽出一把劍指著我的脖子,“這幾日給你慣著了?”
他急了,那我猜對了。
我笑嘻嘻,“你和他有仇,綁我作甚?你該去綁他啊。”
“呵,此等背信棄義之人。”
我發愁了,“你既然與他有深仇大恨,那便找他算賬。你把我關這里,好吃好喝的供著,到底圖啥啊?你要報仇我也不攔著你是吧?”
“你——”屋外隱隱有些聲響,他正要看,我大叫道:“你是小卓子對不對!”
“你說什麼?”他大吃一驚,正欲問個究竟,門被撞開了。
宋念鈺帶著人沖進來,他直接過來抱住了我,整個人都在發抖,“你有沒有事?你若是有事,我將他千刀萬——”
“咳咳,”我憋著氣說,“你先松開,我喘不過氣了。”
宋念鈺:“……”
我連著吃了三日的綠豆糕,可算把他吃過來了。
“連著三日買這麼多,大概也只有你能做到了。”宋念鈺又無語又好笑道。
綁匪已被控制起來,摘下面罩后,發現不認識。
我清了清嗓子,說:“宋念鈺,這位……可能是你的親戚。”
我說為啥這麼眼熟呢?
雖然身形很像小卓子,但更多的是,那雙眼睛,很像宋念鈺。
宋元良見到他時,一臉不可置信,抖著手說:“是你。你沒死。”
?誰啊?你怎麼又做謎語人啊?
“小卓子”啐了一口,“是我,宋元良,真是許久不見。啊這麼說也不對,其實前幾日才見過。”
那時候他易容了,誰都沒發現。
這兩人扯皮了一會兒,我才聽明白,這廝是金玉宛的胞弟,金玉卓。
當年金家滿門抄斬,金將軍和金玉宛偷梁換柱,保了金玉卓一命。他隱姓埋名多年終于混進皇宮,卻在打算行刺的那一日遇上宋明珠不慎落水以及我救人失敗。
“本想綁了你要挾他,”金玉卓冷笑,“誰知宋元良你還如當年一樣冷血,太子妃失蹤多日,你都不見動靜。小丫頭,看清你這夫家人的嘴臉了嗎?”
我恍然大悟,“金將軍是不是很愛財?”
金玉卓:“?”
“你倆,一個金玉碗,一個金玉鐲,怎麼聽怎麼容易聽叉。”
殿內有人笑出了聲。
宋念鈺扯了扯我的袖子。
哦對不起,我又跑題了。
“她我一個人護著就夠了。”宋念鈺正色道。
金玉卓看了看我們倆,笑了,“我的好侄子,你可是花了四天才找到她,若是我下手快一些,你早就見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