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曹表妹替我解決了心頭大患!我心情好,酒都多喝了幾盅。
婚宴后不久,侯府那邊時不時都有消息傳來。
據聞曹氏不是省油的燈,甫一進門就將陸紹華院內的女使換了個遍,新女使們不是麻子臉就是水桶腰。
陸紹華偶爾溜出去吃花酒,她便告到聶氏跟前去。
侯爺和聶氏因著陸紹華科舉失利,對他已是滿懷怨懟,于是責令他跟那群酒肉朋友斷干凈,未得允許不可踏出家門半步,還把他的月例銀子扣下。
陸紹華氣急敗壞,鎮日與曹氏爭吵不休,跟父母也勢同水火。
珠流璧轉,眼看新春佳節將到,我嫁與陸紹元也快一年了。
陸紹元自打上回受賞便再沒回來過,期間他又升了一級,為振威校尉。
小年那日,陸紹元終于歸家。
他風塵仆仆地進了門,我伺候著他沐浴更衣。
半年不見,陸紹元越發沉穩威武了,為他褪下中衣時,我看到了他的后背布滿傷疤,最新的那道才剛掉痂,還泛著紅。
陸紹元泡在浴盆里,我摸著他背上的疤痕,眼圈不由自主地熱了。
我知道他這一年來有多拼,人人都不看好我嫁給他,沒少明里暗里說酸話。
他并非好掙功名利祿之徒,而今為了給我賺臉面,屢次出生入死,拿命相搏,這才換得一年升遷三次的功績。
陸紹元握住我的手,輕聲道:「娘子,你給我做個平安符吧。」
我含著淚哽咽道:「好,改天我到三清觀再給你求個平安扣回來。」
陸紹元側頭在我鬢邊親了親,我不其然想起陸紹華說過,前世我死后,陸紹元痛打他之事。
莫非,前世陸紹元也對我有情?
若果真如此,老天爺待我不薄,前世的我有眼無珠,愛錯人丟了性命,今生還能與真誠待我之人相守。
我從背后抱住他寬闊的胸膛,他看我的眼神也愈發火熱,澡洗到一半,便抱起我進了內室……
初二回娘家,我給家里每位親眷都備了厚禮。我兄嫂也回來過年,一家子熱熱鬧鬧地吃了開年飯。
18
陸紹元目前的官職不大不小,只是他才二十出頭,若勢頭不減,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我母親原本對這個女婿不甚滿意,而今見他平步青云,待我體貼入微,便寬下心來。
席間我有意無意地留神著江月環,我本以為她戀慕陸紹華,會如前世那般寧愿做個貴妾,也要不擇手段地嫁進陸家。
但她一直沒動靜,反倒這次回來,她若有似無地偷瞄陸紹元,瞄完還含羞答答地低頭偷笑。
我可算是看透她了,原來江月環并非真心愛慕陸紹華,而是要與我爭搶。
我隱忍不發,我倒要瞧瞧,江月環會否故技重施。而陸紹元,會否如同他兄弟那般受她蠱惑。
初五剛過,陸紹元又離家了,我送他出門。
他難舍難分地對我抱了又抱,這才驅馬離家。
一個月后,我被診有孕,想來是過年那陣子懷上的。
我因為前世難產之事,對生育懷有恐懼,確診后我便大門不邁二門不出,隔三差五便請大夫來把脈。
我母親得知我有孕,也是萬分重視,當即遣了四個老道的婆子過來伺候。又撥了她房里牢靠的女使,替我操持家中大小事宜。
所幸我這兩年身子調理得好,孕期幾乎沒有害喜,除了剛開始思慮過重睡不好,旁的毛病都沒有。
我在家書中告之陸紹元我懷孕之事,讓他在軍中好好保重,莫要掛念。
待穩住胎后,我又重新拾起管賬事宜,不過身子沉了,不能再隨意外出巡視。
離我臨盤還有不到兩個月,邊關那邊傳來了天大的好消息,原來陸紹元戍守邊疆時,擊退一伙外敵,活捉的俘虜中,竟有前朝的逆賊余孽。
陸紹元成功將其策反,率兵千里奔襲,把在逃黨羽連根拔起,一網打盡,解決了朝廷的肘腋之患。
官家龍顏大悅,破格讓陸紹元連跳三級,封為正五品「定遠將軍」,賜緋紅官服與銀魚袋。
消息傳來后,整個京師都歡騰起來了。
大軍還未回朝,宮里的獎賞便先一步到了,前來祝賀的「親友」更是把我家門前擠得水泄不通。
我有孕在身,陸紹元又未歸來,外客我一律不見。
客人們喊著,不見面可以,但禮物得收。為了不得罪人,他們送來的賀禮我盡數收下,然后登記造冊,全部上繳朝廷。
文信侯府那邊也派人來道賀,自家人的禮物我收得心安理得,但也回了厚禮。
中秋前夕,王師凱旋。
陸紹元長途跋涉,回京后得先入宮復明,方能歸家。
恰逢中秋佳節,陸紹元又升遷,加上我臨盤在即,可謂三喜臨門。
我與陸紹元商量,中秋節那日在府上辦一場賞花賞月的家宴,宴請陸、江兩家親眷。
陸紹元舍不得我操勞,特意請我母親和嫂嫂,又找了四司六局,操辦宴會事宜。
宴會那日,男女賓客分院而坐,席面不乏螃蟹、雞鴨魚、時鮮果蔬,又請了戲班伶人助興,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