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紅薯丟將回去,臭罵了他一頓。
見謝松在旁邊又吐又笑,我施「連坐」之法,將無辜的謝松也罵了一頓。
此舉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有意為之。
近期,我和他們的關系太近了,近到他們非要來幫我裝修房子。
末日之下無父子,更何況他們還是很聰明的陌生人。
我的安全屋,絕對不能被人發現。
一來幾天,我都沒理槐煜和謝松,他們倒也識相,沒像以前一樣自作主張地幫我做事。
我代替郭老頭的兒子參加搜集,系統獎給我了一箱廣譜殺蟲劑。
這不,我看著自己的菜園,在人造太陽下欣欣向榮。
我吃著薯片,對著八十二寸的顯示器打電動,偶爾養養魚,種種番茄,養養花。
外界洪水滔天,我自巋然不動。
我立著「清苦圣母」的頭銜,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21
這天,我又如往常一樣,換上了儉樸的衣服,提著我從首領處換來的大米,想故意經過張保安的家。
張保安是負責搜身的,他家有倆閨女,都在十歲以下。
他的壓力比較大,老婆冷不丁被變異鼠偷襲,被拖進了地下。
家里還有年邁的父母,飯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近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夸我人美心善,道理我都懂,但是流程還得走一下。
我幫人之前,都會權衡對方的價值,盡管對方像郭大爺一樣貪得無厭。
張保安也讓人惡心,他搜身的時候手腳不老實,總是對年輕女性上下其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我提著大米,剛轉過路口,冷不防,我被槐煜拽進了黑巷。
他扣著我的手,質問我:
「你為什麼總讓自己涉險?」
看清人后,我推開了他:
「槐煜,你越界了,我性格就這樣。」
「性格,什麼性格?當你的爛好人?假圣母?那不是真的你。」
「假圣母」三個字猶如當頭一棒,直砸我的腦殼。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總之他,很危險。
22
我的眼神或許是刺激到了他,他正色道:
「這座城的規則是錯的,你們應該自給自足,而不是去危險的外界找物資。」
「說得容易,這兒的土地貧瘠不說,面積還小,根本種不出多少糧食。」
「橫向面積不夠,你們就不能往縱向發展嗎?
「土地貧瘠不會施肥嗎?」
瞬間,我被槐煜的質問弄自閉了。
好像我一直都是被動地接受規則,無論是首領的也好,還是系統的也罷,我都沒想著做出什麼改變。
槐煜見我沉默,捧著我的臉,近乎祈求道:
「跟我走,好嗎?」
聞言,只瞬間,我就起了殺心。
茍在安全屋我還能頤養天年,末日出走無異于送死。
他莫不是覬覦我的安全屋,想把我引到外界殺害?
他實在太聰明了,解開我的生物密碼鎖,或許只是時間問題,我不能冒險。
丟下大米,我摸了摸腰間的短刀。
看著槐煜殷切期望的眼神,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我到底,該怎麼殺他呢?
在城里動手,太危險了,很容易崩人設。
可「不怕賊偷就是賊惦記」,夜長則夢多啊。
23
意外說來就來,城內的防御警報又響了。
所有人都聞聲而動,寂靜的黑巷不斷涌著人頭。
我看了一下地面,剛剛的大米已經不知被誰順走了。
槐煜和我貼著墻壁,我趁機甩開他的手,跟著大部隊,走到了寬闊的長街。
長街的盡頭就是城墻,我登上城頭,拿著望遠鏡觀察。
敵人并不是某種變異獸,而是——人類。
所有人都沒有遇見過這種陣仗,在我們有限的認知里,外界充滿了危險。
有成群結隊,速度極快,冷不丁把人拖入洞中的變異鼠。
有尖嘴獠牙,殘忍嗜殺,壯如小象,還暴戾攻城的變異狼。
弱小的人類敢在曠野中行進,那簡直是匪夷所思。
我心里暗罵:【傻逼首領夜晚篝火,摟著美女跳舞,跳你妹啊,看你干的好事。】
我離開了城樓,遠遠地看著城門口的情況。
經過上次的劫后余生,我現在特別惜命。
系統屏障是一回事,主要我怕敵人把我抓起來做研究。
大戰一觸即發,對方僅僅用了幾架坦克,就撞開了我們用石頭打造的城門。
不過,后面的戰況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并不算慘烈,因為我并沒有聽到人類的慘叫聲。
我茍在安全屋中,將防御等級調至最高,在一陣并不規律的地震之后,世界恢復了平靜。
不敢心存僥幸,我繼續在安全屋中,躲了一個月之久。
某天,我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到達了地面。
但我驚訝地發現,周遭一點戰爭的痕跡都沒有。
有的,只有一封擺在桌上的信。
24
信是槐煜留的,他說他是我的未婚夫,因為我多年前突然消失,所以一直在找我。
他告訴我,人類與怪物都在進化。
我們的防御城屬于最低等級,很容易覆滅。
敢來侵略我們的那種,也只屬于中端防御城,能與最殘暴的怪物相搏而不分勝負。
而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是高端防御城,已經不懼怪物的威脅,那里每個人都能安穩度日。
他這次來,就是想帶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