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砍了吾的魔角。我就薅了他一把頭發,順便搶了他擱在瑤池的寶貝蛋。
兩天后,赤條條的小龍破殼而出。
「姐姐,餓餓,飯飯,喂喂。」
吃了我的飯,我摸一下你的尾巴不過分吧?
結果他又說:「女人,你是在玩火。」
我玩你二大爺。
01
我原本是想將龍蛋烤了吃的,
結果火才剛架起來,蛋殼裂開了,
并對我說了一句:「女人,你是在玩火。」
這聲音熟悉得像是云榭蹲在我耳邊。
我的毛都快炸了。
可出來的只是個小崽子,咿咿呀呀委屈巴巴地看著我。
我戳了戳他軟乎乎的小臉,他就抱住了我的手指:
「姐姐,餓餓,飯飯,喂喂。」
我拎起他的后頸仔細打量,他就小狗似的用尾巴尖繞住我的胳膊。
跟云榭那只會冷臉的混賬沒有一點相似的。
行,我姑且養兩天,
就當儲備糧好了。
02
也不知道天界的孩子是不是都這麼大的胃口。
小崽子已經吃掉了我儲存過冬的所有糧食。
整天還拉拉個大嘴跟我哭唧唧:Ⴘȥ
「姐姐姐姐,餓餓。」
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當夜就帶他去了魔界草木最旺盛的閔山。
「吃吧。」我大手一揮。
他興奮地沖出去,
結果三秒后又眼淚汪汪地回來。
「有蟲蟲,打不過。」
我一翻白眼:「沒用的東西,看姐姐的。」
然后我也被打了回來。
我壓低聲音咆哮:「個坑爹的小崽子,那是蟲嗎那,那是蛟龍!」
小崽子一臉茫然,表示不解。
沒辦法,我只能帶著他原路返回。
路過奈何橋的時候跟孟婆要了碗湯。
小崽子狼吞虎咽地喝了,還打了個飽嗝:
「姐姐,還要。」
孟婆最近出去采買食材了,是修羅代班。
修羅是個肌肉虬結的一米八壯漢,因為臨時頂班,湯熬的效用不大行。
那些喝了不失憶的他就給人一個大比斗,物理療法。
此刻他已經揚起了手。
然后小崽子又打了個飽嗝,眼神突然茫然起來。
一轉眼瞧見修羅,又樂顛顛地笑了:「大丑牛。」
我一把抄起還要張嘴的小崽子,在修羅發飆前火速逃離了現場。
03
我憂愁地在小本本上記錄。
天界的崽子。
不僅食量驚人,還嘴欠得很。
他把人忘川水里的鬼叫丑鬼,
路過只螞蟻都要說人家腿短。
終于第五天的時候,不堪投訴的我,迎來了自己那日理萬機做冥王的大哥。
他捏著眉心,表情厭煩:
「珉軟!我再說一次。
「你從哪兒抓來的,就給我送回哪兒去。」
我梗著脖子跟他叫板:「偏不!」
「反了你了!」
他戾氣深重,伸手就要抓躲在我背后的小崽子。
「你不陪我,二哥也不陪我,我長這麼大都是自己摸爬滾打過來的,你憑什麼管我!」
他伸出來的手一滯,
半晌,嘆了口氣:
「罷了,你愿意,就留著吧。」
「管好他,缺什麼派人跟我說。」
他如來時一樣,離開的背影倉促。
我蹲在原地,沒忍住掉了兩滴眼淚。
然后就被什麼東西軟軟地貼了一下。
一睜眼,發現是小崽子在親我:
「姐姐不要哭,云云抱。」
嗚嗚,看看,養個崽子還是有點用處的。
等等,什麼云云?
我把他拉到眼前站著,目光警惕:
「為什麼自稱『云云』?」
小崽子粲然一笑:「我叫云榭呀姐姐。」
04
這叫什麼,引狼入室?
我一調查才知道,這哪里是天帝新得的小兒子,
這是云榭那狗東西受了重傷恢復幼年形態在療傷呢。
我就說天帝那老東西怎麼沒追著我要回去,
擱這兒等著我呢?
我目光復雜,看著院中還在追四腳蛇玩的小崽子。
這家伙一天一個樣。
現在估摸著已經有我腿高了,七八歲的模樣。
整天除了吃就是玩,
簡直就是個一無是處的飯桶。
我心下一動,是了。
他還是個一無是處的飯桶,
并且會甜甜地叫姐姐。
云榭啊云榭,算你倒霉,落在我手上了。
我沖小崽子招手:「寶寶過來。」
小崽子屁顛屁顛地就來了,眸子澄澈透亮,忽閃忽閃的。
「姐姐給你起個名字,叫『傻蛋』怎麼樣?」
小崽子思考片刻,小小的眉毛擰了擰:
「可是姐姐,寶寶已經有名字了呀,而且傻蛋好像不是個好詞。」
我一擺手:「什麼話?這是姐姐對你的愛稱,跟名字不一樣的。」
我給他詳細地掰開:
「你看哦,『傻』這個字呢,在人間寓意可好了。
「你還小,歷練得少,所以不知道。
「人間都說,傻人有傻福,『傻』這個字,代表福氣呢。」
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遲疑地問我:「那蛋呢?」
「蛋就更好說啦,你不是最喜歡吃閔山上的野雞蛋嘛,名字里有蛋,代表你以后都不缺吃喝呢。」
小崽子一聽吃喝,疑慮一掃而空,欣然接受了。
我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過幾日有個仙魔交流會,
到時候我帶著他去天界溜溜,
讓那些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天界守衛們都看看,他們的傻蛋仙君。
05
仙魔交流會其實就是人間的集市。
這些年沒打什麼仗,集市很熱鬧。
我帶著云榭進去,門口守衛那叫一個板正,一眼沒瞧我們。
我在心底暗嘆一聲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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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要吃那個。」
云榭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嘴角不由得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