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會醫人,并不會醫治動物。
「謝府家大業大,我相信除了我,你能找到更合適的大夫。」
我轉身就要關門,房門卻被謝景程死死抵住。
「蘇婉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情了?以前你不是最緊張團子嗎?
「為什麼現如今聽到它病了,你卻沒想過要回去看它一眼?」
我站在房內,冷眼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謝景程,只覺得心累。
「謝景程……
「我連你都不要了,更何況是你送的兔子呢。」
謝景程的面色驟然變得蒼白,他站在門前,薄唇微張,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我們已經和離了,從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關,還請謝公子,別再來打擾我。」
門砰的一聲關上,謝景程站在門外,氣急敗壞地嘶吼著:
「蘇婉兒,是好狗,就別回頭。
「我就不信除了我,還有誰會接受你這種木訥不懂情調的女人。」
曾經我覺得這萬千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得上謝景程,我一心向他,怎奈,他不知所謂,不識抬舉。
自我準備離開謝家,便沒想過要回頭。
我深深嘆了口氣,準備休息,回頭卻看見拓跋肆跨坐在窗臺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少年不知珍珠好,錯把珍珠當魚目。」
他從窗臺上跳了下來,坐在桌前,自顧自掰著阿蓮買回來的小橘子。
「他會后悔的。」
拓跋肆似乎很篤定,我卻早已不在乎謝景程到底會不會后悔。
「我現在只想順利離開京城。」
我知道經今天這一鬧,謝景程若是對衙門施壓,我的文牒怕是難以下來了。
拓跋肆點了點頭,很是贊同:
「我有一個方法能夠助你順利出京,不知你愿不愿意?」
11
我千百個愿意,可我沒想到,拓跋肆竟是要讓我當他的拓跋夫人。
更令我沒想到的是,拓跋肆竟是西域的王,而他此次來京面見的故人,竟是當今圣上。
他不住驛站不過是因為他的小花貓不喜歡驛站的油漆味。
「你若以大晟女子的身份出京,必定要大晟通關文牒,可你若以西域王夫人的身份出京,他們不敢攔你。」
我與阿蓮商討出京的事,可阿蓮卻好像對拓跋肆充滿了敵意。
「主子,那拓跋肆一看就對你別有用心,你萬不能被他騙了。
「這兩日辦不下通關文牒,我們可以過幾日再辦,總有機會的。」
可我知道通關文牒怕是再也辦不下來了,最后我還是采取了拓跋肆所說的辦法。
兩天之后,我順利離開了京城。
可是當我和拓跋肆下榻在離京百余里外的客棧時,再一次遇見了謝景程,這一次,我回過頭看向了一直伺候在側的阿蓮。
「晚晚,你這奴婢不行,身在曹營心在漢。」
此話一出,阿蓮提起裙擺跪了下來:
「主子,我不是,我沒有……」
我冷眼看向阿蓮,其實那天謝景程突然知道我要離京,我便有所懷疑了。
這一次我再次看到謝景程,便更加篤定了,阿蓮,其實是謝景程安插在我身旁的眼線。
謝景程翻身下馬,朝我們走來,不過幾天不見,他竟憔悴滄桑了許多,全然不見往日風采。
他伸手拽住我的手腕,想要將我拉至一旁:
「我有話與你說。」
他眼神中布滿焦急與哀切,手拽得很緊,不容我拒絕。
下一秒,一把飛刀直接朝著他的面門飛了過去,謝景程迫于無奈,松開了我的手。
「謝公子有什麼事當著我的面說吧。
「你這麼拽著我的夫人,不合適。」
是拓跋肆,他竟敢公然對謝景程出手,全然不顧兩國邦交。
謝景程躲開那把飛刀,面色沉郁。
「她明明是我謝景程明媒正娶的妻!」
拓跋肆笑了,聲音爽朗,帶著幾分猖狂:
「謝公子,你們已經和離了。
「她曾真心待你十余年,翻越千山萬水只為幫你尋一味難得的藥材,可你卻將她的真心踐踏在腳底,將她棄之如敝履。
「你既不珍惜,現如今她成了我拓跋肆的夫人,你又來做什麼?」
謝景程竟被嗆得啞口無言。
我不欲與他多說,將阿蓮的賣身契拿了出來,還給了謝景程。
「她既是你的人,自然要回你謝府去。
「往后你也不必派人盯著我,咱們各過各的生活,各自安好。」
謝景程接過那張賣身契,面色有些憔悴,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死死盯著我,好似快要滲出血來。
他的嗓音低沉且沙啞,帶著幾分懇求:
「婉兒,和我回去吧。
「我后悔了……」
這是我認識謝景程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對我低聲下氣。
我愛他時,他高高在上。
現如今我不愛他了,他卻卑微到塵埃里,只為求我回頭。
「若我回去,江梨怎麼辦?」
那可是他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追回來的心上人。
我即便再傻也有自知之明。
謝景程快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腕,神色頗為緊張
「你離開這段時間,我弄明白了一件事。
「我已經不愛江梨了,你不在身邊,我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不管我睜開眼還是閉上眼,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我想,我真正在意的人,是你。
「婉兒,我知道你在意我,和我回去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