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震驚:「到底啥情況?」
婆母臉色發白:「你就沒看出來,那侍衛腰間的香囊,和韻貴人往日里孝敬我的一模一樣嗎?我絕對不會認錯,那就是韻貴人的手藝。」
妹妹神色大駭:「所以,私情是真的?」
婆母也心有余悸:「幸虧我們到那兒就實話實說,和蘿染的口供一模一樣,不然我們就出不來了。」
妹妹更疑惑了:「那您剛才還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依依不舍。」
婆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已不是祭酒家的小小庶女,如今的她,是圣上的女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們如何敢和她撕破臉皮。」
妹妹恍然大悟,抱頭蹲下:「啊呀,我真是,既看不清形勢,嘴還快。差點就連累了大家。」
我無奈扶起她:「好了,別懊惱了,今天要不是有你,我們更危險。」
婆母和妹妹都震驚了。
異口同聲追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看著兩雙求知好奇的眼睛,忍不住笑出了聲。
「今日這事,我們能全身而退,和嵐嵐的莽撞絕對有關系。
「母親您沒看錯,侍衛身上的香囊確實是韻貴人的手藝,但,韻貴人和那侍衛卻不單單是私情的關系。」
妹妹憋不住了:「你有話直說啊,別打啞謎。」
「去年母親想給二弟議親,我特意去調查過顧笙笙。那時候,顧家主母有意搓磨顧笙笙,她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所以就勾引了主母的娘家侄子也就是今日被杖斃這侍衛。
「誰知沒過幾日,母親就上門露了口風,顧笙笙立馬攀扯上咱們崔府。后來更是直接攀扯上了宮里。
「我懷疑在宮中,這侍衛用往事威脅了顧笙笙,于是顧笙笙就設下了這個局。
「一劍多雕,除去隱患,引發同情,排除異己,我們為了自保,勢必會為她抬轎子。
「她每一步都算清楚了。就連那個香囊也是故意送給侍衛的,那屋子里認識她手藝的,只有咱們。」
婆母臉上豆大的汗珠擦都擦不完:「如果沒有嵐嵐誤打誤撞,韻貴人就會猜測我們已經知道了內情,以后很有可能給我們崔府挖坑。」
我慎重地點頭。
妹妹嘆了口氣:「這何止是八百個心眼子,這,這是心眼子成精吧?」
婆母臉色越發難看:「以后這皇宮,能不去就一定不要去,真是詭秘兇險。」
妹妹更是頭點如搗蒜。
12
夫君剛下值就趕了回來。
「我聽說今日你們進宮了?」
我把整個事件掰開了、揉碎了,跟他講了一遍。
夫君臉色煞白:「母親以往都是跟在祖母身后,后來祖母仙逝我們府上丁憂三年。
「再后來你就入了府,母親沒經過事,心思簡單,著實辛苦夫人了。」
我卻笑了:「婆母和我那妹妹一樣, 天生的享福命。」
夫君越發愧疚:「夫人自從嫁過來, 忙不完的瑣事, 還要幫母親和三弟妹收拾爛攤子。內宅的大部分事我也幫不到你, 二弟真是沒出息, 啥時候找一個懂事的弟媳多幫幫你啊。」
我看著端正清正的夫君,一本正經地在那里抱怨, 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自小在鎮北侯府長大,嫡母溫和不管事, 父親正直,祖母慈愛。
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外面的事。
我閨中交好的庶出姐妹, 有的被面甜心苦的嫡母嫁給糟老頭子做填房, 只為做嫡兄向上攀爬的墊腳石。
甚至還有人家因為嫡出女兒生不出孩子, 就把庶出女兒嫁過去做妾生子。
就算運氣好, 遇到一個溫和的主母,嫁入差不多的人家。但婆母苛刻,小姑子難纏,妯娌之間明爭暗斗,更是煩不勝煩。
婆母溫和待我如親生女兒。
夫君端莊上進,知冷知熱。
妹妹每個月寫話本子賺得分成還分我一半。
她們待我足夠好,我也愿意把她們護在我的羽翼之下。
見我笑了,夫君神色稍緩:「夫人,回來的路上我思索半晌,準備和父親說, 把我們崔家的勢力逐漸轉移到老家那邊, 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我瞬間星星眼看他,果然是親親夫君, 連想法都和我不謀而合。
第二日我們和公爹她們提起這件事,婆母拍著胸口不住口地同意。
「這主意好, 這主意好,我是怕了入宮, 宮里的人八百個心眼子, 我真怕哪里沒應對到位就被生吞活剝了。」
征求大家一致同意后,我們開始逐漸把勢力往老家滲透。
尾聲
在老家泉州的第七年, 公爹和親親夫君逐漸在這里站穩了腳跟。
他們興建學堂, 幫助很多讀不起書的學子解決上學的問題。
我那人淡如菊的妹妹和萬事不理的婆母,也來了興致,開始興建女子掃盲班。
我蹙眉:「為何叫掃盲班?」
彼時已為人母的妹妹老神在在道:「我和母親肚子里本來也沒多少貨, 但勉強教她們識個字還是沒問題的。」
身后妹妹生的小福寶拉著我的手要我給她講話本子,會事廳的管事還在等我理事。
妹妹見我眼光瞥向她,立馬腳底抹油:「大姐姐, 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小福寶睜開眼就要找你。
你看, 我也教不好孩子, 所以······」
我認命, 牽起小福寶的手去會事廳。
三歲的小姑娘,嘴巴仿佛抹了蜜:「大娘,您真厲害, 福寶最崇拜的就是您了。」
好好好,我厲害,我厲害行了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