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都給我回來!」
張莎莎已經站在船前,第一個下船的人好像沒看到她一般,直直朝她身上撞去。
她一把抓住那人胳膊,咬牙切齒瞪著他。
「你是死人啊!
「我那麼大個活人站在這里,沒看見嗎?!」
糟了!
「死人?」
撞到張莎莎那人機械地回頭,肢體像木偶人般僵硬。
他說話的聲音也很奇怪,似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沙啞干澀。
「你說,我是死人?」
「張莎莎!跑啊!這是鬼船!」
我氣沉丹田,一邊喊一邊朝張莎莎跑去。
「其他人都給我退到榕樹下,不想死動作就快點!」
這石破天驚的一聲喊,終于把一邊說話一邊朝鬼船走去的眾人驚醒。
同時,也驚動了鬼船。
在海中失事的船只,陰氣不散,怨氣凝結,時間長了就會變成鬼船。
每當月圓之夜,鬼船就會浮出海面,如同幽靈般在海上游蕩。
它會吸引附近的亡魂,存活時間越長的鬼船,上面寄生的亡魂越多。
而且,鬼船還能變幻成其他船只的模樣,吸引其他船只上的人靠近。
鬼船上的亡魂,滿含怨氣而死,對所有活物都心存嫉恨。
張莎莎剛才那兩句話,估計要徹底激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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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是死人,那你也一起下來陪我吧!」
說完,就伸出手狠狠掐住張莎莎的脖子,想要將她纖細的脖頸當場擰斷。
此時,陸濱已經跑到了張莎莎跟前。
他反應極為迅速,飛起一腳蹬在那個男鬼胸口,趁著這個機會撈起張莎莎就跑。
只是張莎莎被這一變故嚇傻了,雙腿發軟,如同一攤爛泥般癱坐在地上。
陸濱替她爭取到的時間,完全被浪費了。
鬼船上的鬼,見有鬼率先動手,兇性大發,立刻蜂擁而上。
一幫人在前面拼命跑,一群鬼在中間瘋狂追。
而我,是其中唯一的逆行者。
陸濱為救張莎莎,被兩只鬼拖在一邊撕咬。
張莎莎被那男鬼按在沙灘上,正拼命扯著嗓子哭喊。
水鬼是最難對付的。
金水相生,水乃木之母。
桃木劍和銅錢劍,一對上水鬼,力道會削弱很多。
我忍痛掏出一張雷火符,催動咒語朝那男鬼砸去。
「五雷三千降,雷火百萬兵。火光燒世界,邪魔化為塵!」
水鬼化作一團火光,我朝邊上砸出一把糯米,擊退其余水鬼。
「陸濱,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陸濱手臂上有好幾處傷口,正汩汩朝外流著血。
我眼前一亮,立刻掏出桃木劍,用力往他傷口上蹭。
一把蹭完,又拿出一把。
他這人一身正氣,還上過戰場。
最難得的是,看樣子還是個處男。
這滿身的陽剛之血,不拿來殺鬼真是暴殄天物啊!
35
我和陸濱手握桃木劍,將張莎莎護在中間。
三人艱難地在鬼堆中,殺出一條血路。
腿腳快的人,已經率先跑到榕樹下。
后頭追上去的水鬼,在靠近榕樹周邊時,被憑空出現的巨大樹根狠狠抽飛。
那樹根通體漆黑,甩動間竟然隱隱有雷鳴之音。
臥槽!
這大榕樹竟然是雷生木!
雷擊木已經十分稀少,是被天雷擊中過的樹木。
這木頭蘊含天道正氣,雷霆之威,是一切邪祟陰物的克星。
而雷生木,更為難得。
我長那麼大,也從未見過,只是聽師尊說起過。
所以看到大榕樹時,才沒有認出來。
雷生木,是遭雷擊后仍然存活下來的樹木。
蘊含天地靈氣,雷霆之威,還有極為蓬勃的生命之力。
這樣的樹木,就連天材地寶都不足以形容。
唯一遺憾的是,雷生木,不能換地方,一挪必死。
不然有這樣一棵樹看家護院,萬鬼不懼。
我興奮得恨不得仰天長嘯一聲。
有了這雷生木,今天晚上我可以順利護住眾人性命了!
「把帳篷都拆了,圍著樹木坐好!
「離樹干越近,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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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海岸,潔白的沙灘,還有那撩人的月色。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這是一番非常美麗的景象。
只是,沙灘上的場景有些詭異。
粗壯的大榕樹邊擠擠挨挨站滿了人,離數十米遠,摩肩接踵站滿了鬼。
雙方大眼瞪小眼,好像要進行火拼的兩個幫派。
導演恨得直拍腿。
「哎呀,這麼好的畫面,攝像機怎麼都搞丟了!」
旁邊那人一迭聲慘叫。
「啊,導演你拍到我腿了!」
宋菲菲擠到我身邊,擠出一腦門子汗。
「這就是你說的大兇之物?鬼船?
「我感覺也不兇啊!」
我用糯米包住陸濱的傷口后,才松了一口氣。
「鬼船,遠比你想得要可怕。
「子時還沒到,一切還沒開始呢。」
張莎莎他們幾人幸虧把帳篷搬到了榕樹下。
他們之前選的位置,恰好是鬼船登陸的附近。
難怪,是個極兇之位。
天色漸晚,越來越多的人坐不住了。
有肚子餓的,有想上廁所的。
可是大家都不敢動。
因為整個島,除了榕樹周邊,幾乎全都被黑氣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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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極為陰冷的氣息不停從前方傳來,溫度越來越低。
有不少身體弱的人,已經率先遭不住。
張莎莎眼神茫然,直勾勾地盯著鬼船的方向。
「許皓,你終于肯理我了。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