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崔尚書辦宴,府中熱鬧,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我一身黑衣,腳尖輕點,便無聲無息地落入院中。躲開巡邏,敲暈守衛,輕輕松松潛進書房。
師父信中交代,這崔尚書的書房中建有密室,重要之物皆在密室之中。
我左摸右摸,尋了好久才在黑暗中摸到開關,潛入密室找到賬本后,我便想著把門再關上。
結果摸向那處時,手感卻不大對勁。
這是什麼東西?嘖,再摸摸。
「摸夠了嗎?」
黑暗中,一道凌厲的掌風迎面襲來。
嚯!好拳腳!
我擔心打斗聲會引來守衛,無心戀戰,只閃躲著向外逃。
只是這人似乎也不想引人注意,拳腳克制,并未弄出大的聲響。
我瞬間明白,這人是個賊,來偷東西的!
「兄弟,你偷你的,我偷我的,咱不是一伙兒,也算一窩啊。」
「誰跟你是一窩!小賊,東西交出來!」
哦,原來他也是來偷這個賬本的。
此時屋外有腳步聲正往這處來,我直接上腳往他脆弱的下三路攻。
尤其是他的命根子。
那人急了,發狠道:「你……」
「我什麼?老娘我用的是腳,又沒上手,你急什麼?」
「你……穢言污語,你卑鄙齷齪,你……你個女流氓!」
這小賊長得人高馬大,倒是個面皮薄的。
只是這人臉上戴著面具,想來很怕被人瞧見真容。
我眼疾手快地掀了他的面具,想趁他慌亂掩面時跳窗而逃。
卻不想,窗邊月影一晃,一張熟悉的俊臉出現在眼前。
竟是衛凜!
不愧是我的好徒兒,連做賊都跟師父格外有默契。
這時門外傳來喊聲:「快去通知老爺,有人夜闖書房。」
話音剛落,我和衛凜同時跳窗而逃。
只是這書房只有一扇窗。
我扒著窗框擠他:「我先……」
他不甘示弱:「賬本給我。」
眼見門外的人要推門進來,我直接一掌拍在他屁股上:「走你!」
原本我的掌力就非常人所及,又用了幾成力,竟直接將人拍出窗戶幾丈遠。
我輕輕一躍,飛身至屋頂。
趴在地上的衛凜惡狠狠地瞪我,而后看了眼身后,不得不摸著屁股飛快跳墻而遁。
「小樣兒,沒大沒小的,為師打你的小屁股!」
8
第二日,衛凜帶傷而來。
我明知故問:「徒兒,你走路怎麼怪怪的?」
衛凜掩飾地站直身子,輕咳道:「昨日崔尚書宴請,我在宴上多喝了幾杯,出門時摔在臺階上,不礙事。」
我面上關懷,心里冷哼。
這小子也算有點腦子,裝醉摔跤,既能擺脫昨夜私闖書房的嫌疑,又能掩飾屁股上的傷。
只是他這屁股看起來平平無奇,昨夜拍上去的手感,倒是又挺又翹,怪好摸的。
「師父……您看什麼呢?」
我忙回神,開始授課。
「你屁股受了傷,今日我們就練些別的吧。」
衛凜靜靜地看著我,突然問:「師父是怎麼知道我傷在屁股的?徒兒剛才好像沒有講過吧?」
我靜了一瞬。
「哈哈。沒講過嗎?」我猛地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要不說我是你師父嘛。師父我,慧眼如炬啊。」
衛凜疼得齜牙咧嘴,直接趴地上了。
也好,屁股疼起來,腦子就不靈光了,省得他瞎貓碰上死耗子給琢磨對了。
9
「小妹,今日街上熱鬧,二哥帶你去玩?」
我算著時間衛凜快來了,便在院中等他,不想盛裝打扮的二哥風風火火地來喊我出門玩。
「寧安街日日都挺熱鬧的,能有什麼好玩的?」
二哥將手中的折扇一展,端是一派風流倜儻:「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日選花魁,美女云集勝似百花啊。」
我翻個白眼:「難怪你今天看起來有點猥瑣,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怎麼說你哥的?對了,聽說迷倒萬千少女的玉面書生也會來,給奪魁的美人題詩一首,你難道就不想見見這名動江湖的俏書生?」
玉面書生?那可真是老熟人了啊。
「去!」
只是我剛起身,衛凜來了。
「師父要去哪里?」
二哥難得實誠:「她想去見那俏……」
我一把捂住二哥的嘴,笑道:「二哥說今日選花魁,我想去看看是哪個俏麗佳人一舉奪魁。」
衛凜點頭:「那我明日再來。」
我松了口氣:「好好好。」
哪承想二哥一把勾過他,搭著人肩膀就往外走:「假正經。走,一起看美人兒去!」
美人云集不假,但那玉面書生就是個小白臉!
「小妹,你看那高樓上的白衣書生,白面如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儻……總之一個字,俊!」
衛凜抬頭看去,又低頭睨我:「你喜歡這樣的?」
「我在藥王谷養的狗都比他好看。」我尋了個借口離開,「我去那邊鋪子選支簪子,你們先看。」
實則,我閃進巷子里,尋了間廢棄的屋子換了身衣裳。
10
花滿樓下人聲鼎沸,叫好聲一浪高過一浪。
高樓之上的玉面書生凌空而起,于展開的空白長卷上揮筆疾書,姿態翩翩若謫仙下凡,不染煙火,卻氣勢恢弘似揮劍攬月,破浪采珠。
眾人驚艷,屏氣凝神,不敢驚擾。
就在玉面書生提起最后一筆時,一道紫色身影破空而出,劍光凜然直向長卷。
只見那還未面世的佳作,瞬間碎成紙屑,洋洋灑灑地自高處落下,似白紙飛花。
玉面書生的笑容僵在臉上,卻偏要在眾人面前維持著君子之態,他隱忍著怒氣問道:「姑娘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