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劍而上:「姑奶奶我今天是特地來揍你的!」
這時,玉面書生終于看清我臉上的面具,大驚道:「是你!你是瓊露的……」
「沒錯,今日我就替師姐打死你個負心漢!她在藥王谷苦等你,你卻在這里花天酒地!狗男人,老娘廢了你!」
打死是不可能的,我把他那張小白臉揍成豬頭后,又狠踹了他的命根子一腳。
踹完我就溜了,折回巷子里的那間廢屋,要將出門時的衣服換上。
只是我剛脫了上衣,便察覺到身后有人。
「誰!」
我憑直覺向身后扔了暗器,扭頭就見衛凜瞪著雙牛眼直勾勾地看著我。
「再看就把你的眼給挖出來!」
衛凜反應過來,忙背過身去,耳朵紅得要滴血,磕磕巴巴地問:「怎麼……怎麼會是你?」
我換好衣服,繞到他面前,直視他的眼:「剛才看見什麼了?」
衛凜移開視線,脖子也開始泛紅:「我無心冒犯,我……」
「脫。」
「什麼?」
我挑眉掃過他的寬肩窄腰,又移回那堅實的胸膛,理所當然地說:「給我看看你的。」
11
我以為衛凜是個臉皮薄的。
沒想到他脫起衣服來是半點兒不含糊。
聽我說完那句話,他也只是短暫地錯愕,而后便回望著我的眼,開始一件一件地脫。
且他脫上一件,便向前一步,再脫一件,又逼近一步。
那氣勢,直接把我給干蒙圈了。
「等等,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
衛凜此時已渾身泛紅,卻強忍著羞澀說:「我怕你看不清。」
「我又不瞎!」
「瞎也無妨。」他突然捉住我的手,手心緊張得全是汗,眉眼卻剛正不阿,「你可以上手摸。」
老天奶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出生到現在,我從沒有一刻像這樣無助過。
「衛凜,你誤會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本意是你看了我的,我再看看你的,咱倆就扯平了。我沒想占你便宜……」
他一臉正直且認真:「可我想占你的便宜。」
「什麼?」
是他瘋了,還是我聾了?
從踏入這扇門開始,他這平日蹦不出幾句屁的小嘴巴怎麼就跟中邪了似的?
如我所料,下一句他更是口出狂言:「孟念安,我想娶你。」
12
衛凜可能真瘋了。
他真的日日跑孟府,甚至不惜嚷嚷著要做上門女婿。
就連三哥都覺得他有什麼大病。
「衛凜腦子壞掉了?他剛才竟然跟娘說他家男丁多,若是娘舍不得你,他愿意做孟府的上門女婿!」
我眨眨眼,問道:「他家男丁特別多嗎?」
三哥無奈撫額:「這是重點嗎?妹子,關鍵咱家也不缺男丁啊。」
「缺!誰說不缺的!」阿娘帶著準女婿過來,眉眼皆是笑,「我第一次見阿凜啊,便覺得特別投緣,現在想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聽到那聲親昵的「阿凜」,我真是差點把手里的石鎖當場吃掉。
我急忙拖著衛凜扔進屋里,把門一關,隔絕我娘望眼欲穿的目光。
只是我剛回身,便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
衛凜一本正經地說:「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嗯?這話聽著怪怪的。
「我能對你做什麼?」
「你之前不是還想看我的身子嗎?今日也給你看。」
我瘋了,這人是怎麼做到肅著一張硬朗的臉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
「衛凜,你實話跟我說,你是真的中邪了,還是在耍我?」
他卻認真地開始脫衣服。
我慌了,揪緊了衣領:「就算你給我看,我也不會給你看的!」
除了饞老娘的身子,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他為何這樣積極地耍流氓。
「我沒有在耍你。」
他粗壯有力的胳膊越過我的耳側,抵在我身后的門上。
強健的體魄逼近我,正直的眉眼望著我,衛凜認真又正經地散發著該死的魅力:「我只是在討好你,我想讓你喜歡我。」
「啊?」
「因為,我喜歡你。」
13
衛凜說,我救過他。
在邊關的戰場上。
當時他所帶的軍隊遭到了敵人的埋伏,眼見要全軍覆沒,是我從天而降,為他們將敵人的包圍圈撕開一個口子,最終反敗為勝。
「我不記得了。」
這話不作假。
凌云閣雖是江湖門派,卻有報國之心,我也曾多次奉師命前往邊關上陣殺敵,只是每次來去匆匆,并不記得救他一事。
「我記得!你當時戴的就是那日上花滿樓時的面具。」
「呃,可是那面具是凌云閣特制的,門內弟子幾乎人手一個。」
凌云閣在凌云峰上,藥王谷在凌云峰下。我雖是藥王谷的人,卻因幼時貪玩,機緣巧合被凌云閣閣主看中,收作門徒。
所以,那日玉面書生之所以能僅憑面具認出我,也只是因為在藥王谷中他只見過我一人戴那面具罷了。
「人手一個?」他拽住我的胳膊,「那日你救我時穿的是紫衣,與在花滿樓時的身影一模一樣。」
聽到這話,我心下了然,他果然是認錯了人。
「你遇到的那人,大概是我師姐紫煙,師門中她喜穿紫衣。就連我在花滿樓穿的那件,也是臨下山前她為督促我回京都后好好練功而送我的。」
衛凜不敢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靜默片刻才說:「你騙我。
」
只是,他嘴上認定我騙了他,卻在下一瞬撿起地上的衣裳,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