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淮寧也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看向夫人,故作寵溺地笑笑:「都隨你。」
我就知道沈淮寧不是什麼好貨,昨晚還說要抬姨娘什麼,今天我被打也不知道求求情。
只會說些床上的甜言蜜語,真是名副其實的口蜜腹劍之人。
我正等著那刑棍落下,誰知今日春水居熱鬧得很,那位一直居于偏院、深居簡出的陸姨娘忽然出現了。
6
這姨娘長得真是唇紅齒白,清新脫俗,讓人看一眼便覺得心中明媚。
最關鍵的是,她還是來為我求情的。
嘻嘻,開心。
陸姨娘不顧夫人一臉陰沉,開口:「這丫鬟何其無辜,昨晚剛侍奉了家主,今日便要被打?」
夫人心中必定不悅,表面卻裝得和和氣氣:「那在姨娘看來,我該怎麼處置這下人?」
陸姨娘是狂,但她也有狂的資本。
傳聞她背靠侯府,只因相中沈淮寧的皮囊,就甘愿入沈府為妾室。
因此她在沈府,能和正室夫人分庭抗禮,無人敢難為于她。
夫人和姨娘這兩祖宗,沈淮寧是一個也不敢得罪。
見陸姨娘又來湊熱鬧,男人立馬犯了難,眉頭都皺在一塊。
京中一直盛傳陸姨娘跋扈惡毒,沈府正夫人則是菩薩心腸。
在我看來,倒是反的。
陸姨娘嗔笑道:「不如讓這小丫鬟隨我回偏院,由我來教她規矩?
「夫人你是知道我的,我心無偏私,自然處理得妥帖得當。」
夫人還沒發話,夏柳倒沖了出來:「夫人要教訓的人你也敢半路截胡?」
下一秒,夫人直接扇了夏柳一巴掌,也是為了護她,畢竟夏柳冒犯的可不只是個姨娘,而是陸姨娘背后的侯府。
夫人這時候還笑得出來,語氣輕柔:「既然妹妹有心幫我教訓下人,便多謝妹妹了。」
陸姨娘和夫人神仙打架,沈淮寧哪敢多嘴一句,眼看事情已有了定奪,便匆匆上早朝去,看也沒看我一眼。
7
我跟著陸姨娘去了她的院子,一路上她笑得肆意大方,壓根不屑于收斂半點。
這就是娘家有人的底氣嗎。
我緊跟在她身后,弱弱問:「不知姨娘要如何責罰我?」
陸姨娘卻擺擺手:「也沒想罰你,我就是愛和你們菩薩般的夫人作對罷了。她氣著了,我就高興了!」
沒想到姨娘是這樣的性子,竟如此……特別?
回了偏院,陸姨娘和我說了不少夫人的壞話。
說起她和夫人的過節乃是在一年前。
她懷了沈淮寧的孩子,卻被人人稱頌菩薩心腸的夫人親手毀掉。
她彷徨又無助,抱著帶血的死胎雨夜敲響沈淮寧的房門,可卻換來一句冰冷的:
「休要無理取鬧,夫人心善,斷不會做出那種事。」
那一事后,她對沈淮寧徹底絕望了,從此只愿深居偏院,時常找找夫人的不痛快。
聽到這,我也難免唏噓:
「都說夫人菩薩心腸,其實您才是最最口劍腹蜜之人。」
陸姨娘細呷淡酒,挑起眉:
「口劍腹蜜?這詞倒是新鮮。」
她回味半晌,又道:
「沒想到府里還是有個明白人。」
我與陸姨娘聊得極為投機,沒認識幾天,她就盛情邀請我和她一塊住。
她蹙著眉拉住我的袖子:「有你陪我,這日子才能不算太乏味。」
我答應了,她讓人給我打掃出一間屋子。
沈淮寧他像是忘了此前任由我被夫人搓磨的事,還是夜夜來找我,繼續說他的甜言蜜語,還送了早前答應的胭脂給我。
不過演戲我也會,為了盡快懷上他的孩子,我也是努力取悅他,裝作不計前嫌,對他沒有半點責怪。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他,對他說:「無論家主怎樣待我,我始終愛你如初。」
這話說完我都要吐了,沈淮寧倒極為受用。
每夜我與男人折騰完,便洗個澡鉆進陸姨娘屋里,兩人一同談天說地。
有了她的庇護,夫人手伸得再長也管不到我。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的安生日子,某天侯府傳來急信。
陸姨娘打開那方宣紙,手里的紙片悄然落地,眼角流下淚珠。
她的母親過世了,她得回侯府一趟。
這一趟說久不久,說短不短,恰好足夠夫人逮到機會教訓我一頓。
8
我在陸姨娘的偏院睡慣了懶覺,她回娘家的那天,沈淮寧隨她一同前去吊唁。
前夜男人將我折騰得狠了些,特意囑咐我第二天大可晚點起。
尚還躺在床上的我,第二天是被夏柳給叫醒的。
她拎著我一只耳朵,從床上拖到地下。
半夢半醒中,我跪在夫人面前。
夫人肚子大了,有些吃力地坐下來,那張有些水腫的臉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阿嬋,舒坦日子過久了,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聽到這話,我已清醒了大半,趕忙磕頭:
「阿嬋不敢僭越!」
夏柳在夫人的眼色下湊近盤問我:「近日可有害喜之癥?」
我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忙說自己天天都很能吃,一天能吃三碗飯,能吃又能睡,不可能懷了。
夫人扶著額頭瞇起眼:「姑且信你。不過,阿嬋你可還記得自己欠了我一頓板子?」
這毒婦到現在還記得這茬,不打我她誓不罷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