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硬冷陰鷙的國字臉躍于孟今安視線,男人臉上那道猙獰刀疤十分扎眼,黑T恤套著高大身材,健壯如牛。
刀疤男鷹眼閃爍,警惕地掃視一眼光頭和孟今安,視線落在孟今安的臉上:
“是不是贖鄭淑娟的?”
孟今安手指緊攥衣袖,仰視男人的眼睛,聲音不卑不亢:“如果她少了手指我是不會給你錢的。”
刀疤聞言一愣,接著冷笑一聲,隨后打開了防盜門,眼睛上下掃視著孟今安。
光頭側身,伸手示意讓她進門。
孟今安面對兩個如此魁梧大漢心中難免緊張,側目地看一眼走廊,對面和隔壁住戶全都關門閉戶,走廊里更沒有監控。
萬一自己出了事真是無路可逃,如果被害恐怕亦無人知曉。
她不由將藏在衣袖內的手機攥得更緊,設置好的緊急聯系人那一欄顯示:“婷婷”,那是她的發小兼閨蜜。
“你讓我媽出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可好?”
孟今安心中沒底,給自己壯膽地跟刀疤男提議。
男人扯了扯唇,表情不虞,眼睛里泛著血絲,居高臨下審視著她,接著又是一陣冷笑。
“岑家少奶奶是吧?”
第16章 :女人咬的吧
森市郊區的遠志射擊館內。
岑遠笙換了一身白色運動裝,戴著耳機和護目鏡,手握一把貝雷達,對準靶心連續射擊。
“十環”
“九環”
“十環”
耳機里不斷傳出機械的女聲提示音。
他面帶陰翳,眉心深擰,鬢角的青筋微微凸起。
腦子里浮現出孟今安今早在辦公室里對自己翻臉不認人的模樣來,還有張雪茹托孟今安帶給自己的那支裝著養生湯的保溫桶。
“寒兒,一定要記得媽媽的話!”
他耳邊響徹著母親臨終前的遺言。
岑遠笙感覺腦仁里一股炸裂般的疼痛襲來,與膝蓋上的疼痛感雙雙重疊,他握搶的手不由微顫。
“五環”
“脫靶”
“脫靶”
……
連續幾槍脫靶之后,岑遠笙放下了手槍,用力扯下耳機,張唇微微吐息。
“你小子,怎麼這麼不對勁?”
好友郭凱旋,也是這家射擊館的老板,從身后給他遞過來一支礦泉水,對他打趣道。
岑遠笙輕舒一口氣,摘下手套接過水,擰開瓶蓋,仰脖灌了兩口。
郭凱旋抬頭便看見岑遠笙滾動的喉結上有一圈紅色齒痕。
他心中一怔,伸手拍了一把岑遠笙后背,指了指他喉結處笑道:“我說呢怎麼會脫靶,原來是身體虛了,女人咬的吧?”
郭凱旋的玩笑令岑遠笙又想起了孟今安那副狐貍精的模樣。
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說自己一般般。
此刻他胸腔里有一股無名怒火,恨不得將她壓在身下弄死。
他抬手摸了摸喉結,有一絲疼痛感。
不過,跟他右腿膝蓋骨的疼痛比較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
岑遠笙微微蹙眉,些許心煩意燥擾亂他。
他將手中礦泉水瓶重重丟到桌面上,重新拿回了槍,飛快裝上子彈,戴上護目鏡和耳機,回了射擊臺。
“看來,你爸這回是真的要提你上位了。”
郭凱旋跟著在他身旁,看著他的動作行云流水般暢快,他倒是已經習慣了這個老友的寡言少語。
岑遠笙鼻孔里冷哼一聲,“老謀深算。”
郭凱旋聞言撲哧一聲,“如果說你是狼,你爸那個人可就是狼王,的確是夠狠的,你哥……”
郭凱旋還未說完,岑遠笙已經打開保險,重新開始射擊,并沒有想聽下去的意思。
郭凱旋識趣地閉了嘴,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起。
他拿出來看一眼號碼隨后接通,“說,什麼事?”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說了什麼,郭凱旋沉默半晌后看一眼岑遠笙。
岑遠笙已經完成了十槍射擊,次次命中靶心。
“放她走吧。”
郭凱旋對著手機說了一句后收了線。
岑遠笙摘下耳機從射擊臺下來。
“你那個嫂子……”
郭凱旋剛開口,岑遠笙的冷冽目光便朝他射來,他頓時閉了嘴。
岑遠笙手上正在組裝一把魯格SR半自動步槍,退彈匣的動作停頓下來,看著郭凱旋冷冷道:“她怎麼?”
郭凱旋見他感興趣立馬湊近他繼續說:“她還挺有性格的,把我那小弟給打了。”
“為什麼?”
岑遠笙冷哼一聲,繼續裝子彈。
“她老母不是欠了賭場一百萬嘛,她過去贖她老母,我那小弟也是賤,看人長得漂亮就忍不住調戲……”
“砰”的一聲。
不等郭凱旋說完,岑遠笙的子彈便射了出去。
郭凱旋看一眼岑遠笙,沒有再說話。
*
“鄭淑娟,你說說你跟我保證過多少次了?你到底要把我害成什麼樣才肯放過我?你是不是想看到我死在你面前才肯罷休?”
醫院門口,孟今安右手捂住正在流血的左胳膊,對著身后的鄭淑娟怒吼。
孟今安的吼叫引來了路人關注的眼神。
鄭淑娟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地地捋了捋頭發。
見女兒胳膊上的鮮血直流滴到地上,又一臉擔憂地上來要扶她,“蕭瀟啊,媽媽怎麼會想讓你死呢?媽媽是疼你的,走吧,快進去包扎一下吧。
”
孟今安甩開鄭淑娟的手,“別再叫我蕭瀟,我叫孟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