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向來不喜歡這些玩意,冰冰冷冷,毫無情趣。往常給她的花燈,也是張瑾備好的。
人來人往,孩童們開心地互相追逐玩樂,一盞盞燈籠高高掛起,裴翊始終走在她身后,保持幾分距離。
這花燈節的燈種類極其豐富,上有書法,繪畫,燈謎,應有盡有,十分有趣美觀。
裴翊取了一盞花燈給她,她正要接過,身側被人撞了一下。
身子一偏,恰好撞進了裴翊的懷里。
裴翊接住了她,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些許尷尬。
她立時起身,裴翊重新將花燈遞給她,她含笑接過,兩人默契地忘記剛才的事。
內心有一瞬間的悸動,他面上不動聲色。
路上極容易與人相撞,有的孩童撞在她身上,將花燈撞翻。
然后那孩童哇哇大哭起來,秦嬈嬈有些不知所措地將手中的花燈給了他。
摸著他的頭安撫著,最后還買了冰糖葫蘆,孩童這才笑起來了:“謝謝姐姐。 ”
秦嬈嬈看著他,忍不住紅了眼眶,不知道駿兒在洛城好不好,洛城實在遙遠,她需得求太子讓她出宮多幾日才行。
將頭低下,掩飾自己的淚,這番下來她都流了汗,照歡拿出帕子給她擦著。
裴翊笑了笑,他上前將她護在身后,有了他在前面她再沒有被人撞過。
一行人逛了許久,已至深夜。
裴翊已安排好馬車送她們回宮,秦嬈嬈同他道謝,他搖頭:“有美人相伴看花燈,我開心得很,何必言謝。 ”
等他離去,照歡眼里冒著光,夸贊道:“沒想到六皇子人這麼好,長相也極其俊美,他當真是風度翩翩啊。
若是他是太子殿下,那該多好啊。”
“莫要多嘴。”
秦嬈嬈使了眼色,照歡連忙捂住嘴巴,這已經是東宮,太子的地盤,到處是太子的眼線,說什麼都得斟酌一二。
還未到苑內,便見苑內的侍婢在外面侯著,面色有些慌張。
“姑娘,太子殿下在里面侯了許久了。”
她點了點頭,便提著花燈走進苑內。
只見裴辭換了一身白袍,白袍如雪,一塵不染,慵懶華貴。
他修長的指捻著茶杯,不知在想什麼,俊美的面容染了幾分寒意,讓人畏懼。
她隱約感覺到他眉眼間的不耐煩之意,且他抬眼看過來時,那股子黑沉壓抑的氣氛更甚了。
“還知道回來?”
她嘆了口氣,將花燈給了照歡:“今日是花燈節,妾不過是去湊湊熱鬧罷了。妾也遣了宮人跟殿下稟過的。”
照歡領了花燈便退下了。
“怎不多帶些人?”
她從來不知人間險惡,若是被人擄了去,后果不堪設想。他在宮中越想越不安,差點遣了兵去尋她回來。
“妾未曾見過花燈節,一時開心便忘了時間。”
裴辭的眉攏起,心中有幾分氣悶,他道:“你若喜歡賞花燈,過些日子孤便帶你去看。”
“不必了,殿下日理萬機,公務繁忙。”
她心中暗道,還是去陪他的佳人吧,她想回梨苑了。
“你頭上的簪子甚是一般,孤送給你的呢,今日怎麼不戴?”
“妾怕掉了可惜。”
她是不敢提這簪子是裴翊送的,他將簪子拔下,隨手擲在地上,重新從妝奩取了云鳳紋簪子,給她帶上,他長指點了點她的唇角:“這簪子才配你。”
她早已發現他語中的不快,卻不知所為何事,她今日原是不想看到他的,只能耐著性子,將金簪拾起。
“妾倒覺得這金簪也極為好看,妾身份低微,配不上這鳳簪。”
她將云鳳紋簪拔下,將兩支一同放進了妝奩里,自諷道。
“你在同孤生氣?”
裴辭打量她的神色,她的眼里不似往常一般一直看著他,且有幾分冷色。
“妾只是今夜有些累了。妾第一次賞花燈,那盛世此生難忘。不知殿下可聽聞花燈節與心上人共放花燈,此生便能相守一世?”
“孤從來只信自己,不信這些。”
果然是個極沒趣的男人,她又道。
“殿下可有愿相守之人?”
“你說呢?”
他抬眸看來,她卻垂眸不想與他對視,她道:“妾不知。”
作出一副她害怕他真的說出那愿相守之人的樣子,下巴被捏起她對上他的眸,卷翹的睫毛輕顫。
“怎麼這般怕孤?”
他的聲音放低時帶著幾分喑啞,她轉過臉道:“夜深了,殿下。”
她暗示他可以走了,可他動了動手,將她摟了過來,那冰涼的唇和鼻尖劃過她的脖頸,她縮了縮身子。
“嬈嬈說得對,夜深了,莫誤了良宵。”
她不是這個意思,剛想開口說什麼,話語被他吞進口中。
那舌一進去便纏著她的舌,像是在懲罰她,她只能連連后退,只是那掌按住她的頭,不讓她退半分。
“妾聽聞殿下這兩日在宮外陪佳人過生辰,有殿下在,她必然很開心吧,真是羨煞旁人。”
他聞言,鳳眸微瞇:“你還有空關心旁人?又是誰在亂嚼舌根,舌頭是不想要了罷。”
“殿下息怒,妾只是想,殿下肯定累了,不如好生休息。”
“你若膽敢再拒,便別想下榻了。 ”
她將頭轉向一邊,隱隱有眼淚:“殿下心中牽掛旁人,又怎能轉眼就同妾歡好呢?”
“又吃醋了?”
他伸手褪去她的衣衫,唇舌沿著她完美的曲線舔咬,她露著的兩條修長嫩藕一樣的手臂,自然而然地垂在細若水蛇的小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