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有懊悔也有驚慌，伸出手，試圖拉住我。

可被我避開了。

「阿梧……」

他想說什麼，我卻不想聽了。

「陛下，好好守著你的帝王寶座，然后看看，我是如何守護滄瀾百姓的！」

「再好好想想，你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利國利民的好事！」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

這一戰，我必須做好充足準備。

因為這就是那些攻略者最后失敗的關鍵節點。

我不會因為跟倉恒反目而放棄自己的使命，也不會畏懼死亡而怯陣退縮。

因為我是鳳棲，這片土地的守護者！

出征那天，百姓自發來城外相送。

倉恒也來了。

他沒準備踐行酒，而是穿上了他的鎧甲，騎上了他的戰馬。

「我不會讓你獨自上戰場！」

「我們永遠都是可以性命相托的伙伴。」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會出現，我不意外。

趕到新一城的時候，敵軍已經圍城多日了。

新一城幾乎彈盡糧絕，所剩不多的守城將士還在困守。

敵軍打著反抗暴君的旗號，肆意屠戮百姓，搶奪糧食，因為他們背后是漠北余孽。

見到我的帥旗那一刻，敵軍慌了。

鳳帥的威名，無人不知，尤其是我的手下敗將們。

「不是說她和倉恒鬧翻了嗎？」

「她怎麼會出現，這下可不妙了！」

抵死守城，近乎絕望的駐軍看到了我的帥旗，熱淚盈眶。

「是鳳帥，鳳帥來了，我們得救了！」

「我們一定會贏的，鳳帥戰無不勝！」

「鳳帥沒有拋棄我們，她來增援了！」

一聲聲呼喊傳下去，本已經瀕臨絕望，打算放棄的守城將士，再度振奮起來。

此時，敵軍首領里，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

與我同歸于盡的敵軍首領烏蒙的弟弟——烏舍。

他現在是漠北的大汗了。

「鳳棲，倉恒背叛你，用一個舞姬羞辱你，你為什麼還要替他賣命？」

「不如追隨我，我將給你至高無上的榮譽和地位，決不食言！」

想勸降我，真有意思。

這話于我毫無意義，可那些將士們卻惶恐地看向我。

舞姬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他們擔心我被刺激到，臨陣倒戈。

沒想到舞姬竟然也偷偷混在隊伍中。

她站了出來，故意道：

「鳳帥，你要是氣不過，可以殺了我，但請你不要為了一己之私，拋棄這些將士的性命，拋棄你的國家和百姓！」

說完，還故意跪在了我面前，做出懺悔的樣子。

倉恒伸出手去，想把她拉回來。

舞姬凄楚可憐地看向倉恒，流淚道：

「陛下，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我不能像鳳帥一樣神勇殺敵，護佑國家和陛下，我死不足惜。」

「陛下不要救我，讓我平息鳳帥的怒火，為陛下做最后一件事吧！」

說著，她拔出刀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陛下，永別了！」

風簫沖出來，把她的刀奪下來，恨恨地看著我：「你臨陣威脅陛下，是想造反嗎？」

我差點兒笑了。

「我何時威脅陛下了？」

「你們自己演這出戲，不覺得很煩人嗎？」

「我們在打仗，不是在過家家酒！」

「滾開！」

「我鳳棲是為國而戰，跟倉恒，跟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系！」

我一拍馬，率先出陣，于烏舍短兵相接。

他一邊應對一邊挑撥：

「你看啊，倉恒抱那個女人抱的多緊，簡直視若珍寶！」

「鳳棲，我真為你不值，你為他拼死拼活，他怎麼對你的？」

「你怎麼這樣糊涂，要是我，我絕不會背棄你！」

我一劍削掉了他一只胳膊，冷笑回道：

「我打仗為的是家國百姓，不為一己私情！」

更何況，我從來也沒愛過倉恒。

12

隨著我一劍斬掉地方首領一只胳膊，我方士氣瞬間高昂。

戰場上形勢倒轉，敵軍很快就被殺的七零八落。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守在倉恒身邊的舞姬，竟然落入了敵軍手中。

倉恒不顧大局，竟然鳴金收兵。

舞姬哭著看向倉恒高聲喊道：「陛下，你不該救我，讓我死吧！」

倒是很會演。

敵軍首領抓著她的脖子，將她拎起來展示給我和倉恒看。

「鳳棲，她也算是你的子民吧，不救她嘛？」

「也對，她可是害你眾叛親離的敵人，要不……我幫你殺了她？」

他看準了倉恒對舞姬的感情之深，定不舍她死，非常猖狂。

大笑著，把刀架在舞姬的脖子上，朝我們逼近。

風簫想要沖上去，被我的部將制止了。

鳳凌跪在倉恒面前，求道：

「陛下，救救盈盈吧，她不該被牽連！」

終于，倉恒下了令：「救皇后！」

他直接給了舞姬皇后的身份，要是我們不聽，那可就是害死皇后的罪人了。

我冷笑著回頭看他，斬天劍一揮：

「誰敢救她，就是與我為敵！」

這下本想沖上去救人的，又踟躕了。

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元帥，該聽誰的？

倉恒策馬而來，看著我，怒問：

「阿梧，你為什麼這樣狠心？」

「我已經認了她做我的皇后，難道你連這一絲情面都不給我？」

我嫌惡地瞥了他一眼：

「皇后，一個敵軍奸細，也配當皇后，那陛下您是什麼身份？」

所有人都傻眼了。

倉恒和鳳家兄弟震驚地面面相覷。

「你說什麼？她是奸細？這不可能！」

他們不信。

「你沒有證據，不要瞎說！」

我冷冷看著他們：「我的話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