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什麼意思?」
「哼,你的煉劍材料里根本不需要碧水靈珠,小師妹的御空法器上才需要,可那碧水靈珠只有女子才能取,小師妹功力不濟,只能你去取,若直接告訴你,你定然拿喬為難小師妹,師父只能說是你的練劍材料上需要。淮月,你看不明白嗎?你對小師妹的惡意,宗門上下全都知道,你繼續狡辯還有什麼意思?」
洛青竹的話在我心上重重劃開了一個口子。Ɣż
旁的我都快聽不到,我只想搞清楚一件事。
「師父,他老人家,知道?」
洛青竹沉默不語。
我明白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成了宗門惡人。
連我最敬重的師尊也認為我是個欺壓小師妹的惡人。
心碎成齏粉,也不過片刻之間。
我苦苦壓住涌到眼角的熱淚,冷聲道,
「好,大師兄,你告訴我,你們都說我對小師妹不好,敢問,我到底哪里傷了小師妹?」
洛青竹迷茫了一瞬。
我輕嗤一聲,「你也說不出?」
洛青竹冷哼,「是磬竹難書,是誰造謠小師妹天生廢材,是誰害她在宗門大比前受傷錯失上臺的機會,又是誰在選劍谷搶了她心儀的逍遙劍?你還敢說你對小師妹無惡意,今日,你主動取消和三師弟的戰書,此事便作罷,不然,便等著迎接我的戰書。」
他踏風而起,身姿瀟灑,說出的話斬釘截鐵,任誰聽了都要贊一句好個清正端雅的仙君。
可他是小師妹和師弟的保護神,對我而言,卻是個糊涂蟲。
天生廢材是小師妹吞了無數天材地寶,依舊停留在練氣層時,自己自嘲的,可不知為何傳來傳去,成了我嘲諷她天生廢材。
她害怕宗門大比上自己輸了出丑,便想裝傷逃脫,卻懦弱的不敢動手傷了自己,便故意在我入定之時偷襲我,被我身上屏障彈飛出去,事后,卻成了我害她錯失良機。
至于逍遙劍,她的確選了,可逍遙劍天生傲骨肯跟她嗎?
最后拔出逍遙劍的人是我。
他們明明知道選劍谷的規矩,拔出劍者便可帶走此劍,現在卻因此怪我。
他們的心什麼時候偏到了如此地步?
還是,其實他們的心一直都是偏的,只是從前,沒有機會表現出來。
如今,不過是借著小師妹來表達對我的不滿。
我怒問:「所以你故意弄碎了我的逍遙劍?」
洛青竹:「你不配用逍遙劍,你的劍,該碎!」
在他心里,該碎的恐怕是我這個人。
那一夜,我輾轉反側,腦中一遍遍的回想著,我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們。
跳出劇情,我自然明白了。
對于不喜歡你的人,你一舉一動自然都是錯的。
若因為有人不喜歡你,就認為自己錯了。
那一定是你太過善良柔弱,才讓施暴者找到了肆無忌憚釋放惡意的土壤。
第二日,我依舊來到演武臺,依舊按照本心將面色慘白的三師弟打落臺下。
秦柔淚眼汪汪。
「二師姐,就算三師兄說錯了話,可你不應該下此毒手,他畢竟是你的同門師弟啊。」
她哭的好慘,仿佛站在了而正義的一方。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忍不住想,她的眼睛后面連接的是不是一口大水缸,怎麼那眼淚說來就來,怎麼都流不盡呢。
若有可能。
我真想戳瞎她的眼睛。
看眼睛瞎了,她還能不能哭出來。
我殺心四溢。
秦柔膽寒的縮了縮。
而下一刻,一紙戰書向我飛來。
頭頂的云空響起隆隆聲響。
「洛青竹挑戰淮月,淮月可應戰?」
我看著蒼茫天空,輕聲道:「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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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戰,我被打的很慘。
胳膊折彎,肋骨斷裂,眼睛腫脹著,唇角鮮血四溢。
我掉落在演武臺外十丈遠,感覺自己快死了。
洛青竹凌空而下。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訓斥道,「望你以后改過自新,腳踏實地做人,你即便害了小師妹,也永遠不會成為小師妹。」
我咳出一口血,呸了一聲。「洛青竹,我瞧不起你!」
洛青竹面色鐵青。
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名諱。
「你說什麼?」三師弟氣惱的狠狠踹了我一腳。
我疼得悶哼一聲,嗤笑道,「我說錯了,我瞧不起你們!」
我借著說話的工夫,突然暴起,一腳踹向三師弟的胸口。
所有人圍著我開始拳打腳踢。
一群修仙的人,將市井無賴的手段都用上了。
那日的事情,以師尊出關,懲罰我們所有人收場。
師父深深看我一眼。
「淮月,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眼角酸澀,死死憋住眼淚。
我到底哪里讓他失望了呢?
他教我們大道爭鋒,勇往無前,多少次面臨九死一生之局,我從不退縮。
他教我們博蒼穹,斗寰宇,斬妖孽,除邪穢,我心中有戰意,從不敢或忘。
他教我們在外不可丟了云水宗的名聲,朝云峰的骨氣,對待同門要守望相助,這些我一直記得。
可如今我被同門誣陷痛毆,他卻說我讓他失望了。
明明該失望的那個人是我啊。
我低聲道:「是,師父,弟子知錯了。」
后來,我和他們形同陌路。
直到巫山秘境開放,秦柔興高采烈的踩著師父為她制作的御空法器——七彩祥云與其余仙門的人一起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