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跪下,聽不見嗎?!”
站在顧煙羅身后的小廝,抬腳往她的膝蓋窩踹去,顧煙羅單腿猝不及防一軟,跌在地上。
元氏見狀,立刻心疼地撲上來,“阿羅!”
“娘!阿羅才剛回來,你便要如此心狠懲戒她嗎?她身子如此瘦弱,怎麼承受的住家法!”
“她對阿月動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阿月是否承受的住?”
顧老夫人臉色陰沉,看向顧煙羅的目光只有陰沉和厭惡。
“動手!”她冷聲下令。
“顧大小姐當年落水癡傻,本就身子弱,卻被顧將軍一意孤行送離京城,此事,雖被壓了下來,父皇卻也聽聞只言片語,如今剛回來,便被親祖母這般虐待,若父皇知曉,定會好好問問顧將軍,這顧家的家風,竟也如此野蠻不講道理嗎?”
蕭九宴的身影出現在壽安堂門口。
他斜斜靠在門上,目光涔寒,慢條斯理從壽安堂內幾人身上掃過。
幾人紛紛心驚膽戰,連忙上前行了禮。
“參見二殿下!正是因為這丫頭在偏僻的地方長大,才要好好教養一番,這京城規矩多,稍不注意,行差踏錯,便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顧老夫人跪在地上,頗為心虛地解釋。
“你是在反駁本宮?”蕭九宴倏地瞇眸,俯身睥睨著跪在地上的顧老夫人。
“常柏。”他聲線冷冽,“便讓顧老夫人先為自已的言行付出一點代價吧。”
常柏領命,“二殿下的命令,顧老夫人受顧家家法十杖。”
顧老夫人震驚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蕭九宴。
“什麼?”
她是顧家的老夫人!為這個家勤勤懇懇操勞一輩子,她受家法?!
憑什麼!
“不——不行!”
顧如月擋在顧老夫人身前,“祖母年紀大了,承受不住這十杖,二殿下饒命!我們跟大姐姐認錯,是我們的錯,不該欺負大姐姐,求二殿下饒命!”
“顧大小姐,你想如何?”蕭九宴倏地側眸,看向顧煙羅。
顧煙羅掃了一眼寒枝手中的托盤,這是準備讓她給顧老夫人奉的茶水,還燙著。
她端起茶杯,緩緩走到顧老夫人面前,“阿羅見過祖母。”
她話落,滿杯茶水潑在顧老夫人的臉上,她整張臉都僵住,氣得乍青乍白。
“你這個小賤人,你敢潑我!”
“常柏,還是顧家家法伺候吧。”蕭九宴譏諷挑唇。
顧老夫人臉上一懼,頓時僵住。
“二殿下饒命!祖母她上了年紀,腦子混沌,她不是有意的!還請二殿下恕罪!”顧如月雙眼泛紅,委屈地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第5章 今日她就要搶
蕭九宴的目光從始至終落在顧煙羅臉上。
“哥哥,謝謝你幫阿羅。”
她踮起腳,努力湊到蕭九宴的耳邊低語,“你的傷口需早些休息。”
“這里阿羅能解決!”
她不能只依仗蕭九宴幫她。
蕭九宴頗為詫異,倒沒想到,這個小傻子還有些自已的想法。
“這牌子拿好,有事去宮中尋本宮。”
“謝謝哥哥!”顧煙羅接過牌子,眉眼微微彎起,笑得璀璨。
……
蕭九宴離開。
顧老夫人顫顫巍巍從地上起來。
顧如月委屈的厲害,她淚眼朦朧望著顧煙羅,“大姐姐,你怎能胳膊肘往外撇,跟旁人一起教訓祖母呢?”
“就算你受了委屈,也不該對祖母撒氣,她畢竟是長輩,若被氣出點什麼問題怎麼辦?爹爹肯定會很生氣了!”
顧老夫人緩了半晌,一口氣喘勻,她不想再看到顧煙羅一眼,“寒枝,讓她滾去清寒院,好好學規矩!我不想再看到她!”
元氏聽聞顧煙羅要被送去清寒院,卻慌了,“娘,那清寒院荒蕪許久,雜草叢生,阿羅才剛回來,如何能住那里!”
“元氏!你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意欲何為!”
顧老夫人徹底怒了,手掌重重落在桌案上。
這個性子軟弱的兒媳,今日為了個傻子,屢次挑釁她。
“若你心中不滿,便也搬去清寒院!”
元氏眸光暗淡幾分,她不曾猶豫,便應聲道,“好,那妾身便去清寒院陪著阿羅一起住。”
顧老夫人,“你——!”
元氏卻牽著顧煙羅扭頭要離開。
顧煙羅沒動,元氏不能跟她走,否則就會如同前世一般,惹怒顧南山,顧南山性子暴戾,對她非打即罵。
如今還未和離,顧煙羅不能讓娘親再陷入這樣的困境。
“阿娘,不要。”
元氏撞入顧煙羅眼底,喉間一哽,“阿羅,你……”
“阿羅能照顧自已。”顧煙羅歪著腦袋,瞧著稚嫩懵懂,又憨又傻。
元氏心疼,還想多言,卻被顧老夫人打斷將人送走。
……
前去清寒院的路上,元氏輕輕捏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心中滿滿的憐惜,“阿羅,在藥王谷生活的如何?可有人欺負你?”
顧煙羅搖頭,在藥王谷是她一生最平安幸福的日子,“師父護著阿羅,阿羅過得好。”
元氏眼角浸染一抹紅,“阿羅,你可怪娘親?這七年,娘親沒去看過你……”
不是元氏不想去。
而是她才出城,就被顧南山拽回來,一頓暴打。
元氏出去找顧煙羅幾次,就被拉回來打幾次。
元氏性子軟弱,不敢跟娘家說顧南山打她的事,便無人為她撐腰。
顧煙羅心中明白這些,她頓住腳步,往前走兩步,抱住元氏的腰,“阿娘,阿羅想你,阿羅以后保護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