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那異樣的光,透著壓抑隱忍。
萬貴妃莫名覺得顧煙羅這眼神駭人的很。
為何,她好似壓抑著對她的恨?
萬貴妃想不明白。
顧煙羅便已經收回目光。
明成帝好好安撫了明華公主,這才讓他們都退下。
萬貴妃還想為八公主求情,八公主已經被打完扛進來。
她從小嬌生慣養,根本承受不住宮杖,才打到第八杖,就已經滲出血跡。
宮杖打完,她眼睛哭得又腫又紅,被人拖著進來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心柔被人抬進來,剛好蕭九宴一行人離開。
明華公主路過蕭心柔身前,她氣哼哼瞪她一眼,把蕭心柔氣得不輕,這才輕快地邁步離開。
顧煙羅被蕭九宴帶著,來到了未央宮。
貞妃蹙眉,一臉擔憂拉著明華公主左看右看,確認她真的沒有受傷后,這才松了口氣。
“顧小姐,今日多虧了你。”
貞妃邁步到顧煙羅身前,輕輕挽住她的手,“以前是本宮狹隘了,今日一瞧,你的腦子,比明華還要靈活些。”
站在一側的明華公主,“??”
“母妃,你夸阿羅便夸了,怎麼還要說我?”
明華公主一副委屈的表情。
貞妃抬手,指尖戳在她的眉心,“每次都是,只要蕭心柔設置一個陷阱,你就眼巴巴地往里面跳,今日若是顧小姐沒有看到,身側又沒有那個小廝作證,被摁在那里打的便是你!”
貞妃是真的心疼明華公主,她心中清楚,這后宮吃人一般,皇子公主,沒有一個是蠢的。
正因如此,她才更擔心明華公主。
因為明華的性子太單純了,旁人稍微一設圈套,她就跳進去,主動把鉤子咬上。
她本心善良,卻在蕭心柔的設計下,逐漸得了個驕縱跋扈的名聲。
甚至連皇上都對她失望不已。
很多事貞妃都看在眼中,但她身為母妃,又不能日日看著明華公主,況且,很多事,都是她自已主動去做,這樣就算為她解釋,也沒理由。
明華公主被貞妃這樣教訓,她低垂眼睫,一言不發。
她頓了片刻,咕噥道,“反正每次都有二皇兄來救我,我不會出事的。”
“你的名聲已經敗壞的差不多,你是準備把你二皇兄的名聲也敗壞個徹底?”貞妃冷凝著明華公主。
顧煙羅暗暗看了蕭九宴一眼。
如今的他,在京城里面,有好名聲……嗎?
顧煙羅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準備收回目光,卻被蕭九宴逮到。
他挑眉,“阿羅怎麼這個眼神看本宮?”
蕭九宴揶揄問。
顧煙羅蹭的收回視線,繃緊小臉,一言不發。
“阿晏,你莫要轉移話題,若不是你總是慣著她,至于讓她養出這樣的性子來嗎?”
貞妃眼底染上愁容,“那蕭心柔的心機手段,全都是萬貴妃一點點教出來的,若再長大些,就要跟她母妃一樣。”
她是從后宮爭斗中一點點熬出來的,自然知道那萬貴妃能站到這個高度,用的都是什麼狠毒手段。
蕭九宴的臉色微凜,“那母妃有何打算?”
“不能再讓明華這樣沒心沒肺下去了,今日便是個教訓,那蕭心柔污蔑明華要毀她的相貌,還打算燒了藏書閣,她就是準備要明華的半條命。”
貞妃語氣凝重。
她清冷眸光微頓,片刻后,倏地看向顧煙羅。
“顧小姐,你來。”
顧煙羅眨眨眼,她往前兩步,“貞妃娘娘。”
“你來說說看,以明華如今的境況,如何能翻身?”貞妃一臉和善地凝著顧煙羅。
顧煙羅:“?”
問一個傻子這樣的問題,合適嗎?
不過,這倒也說明,在他們的眼中,都不單單把她當做蠢笨無腦的蠢貨了。
顧煙羅思索著明華公主如今的狀況。
“娘親說,遇事冷靜克制,再三思慮,不聲張,扮豬吃虎。”
這是最符合顧煙羅行事的路線,而明華公主,在某些層面,跟她類似。
她被蕭心柔當做傻子一般愚弄,就是因為蕭心柔和萬貴妃她們,都覺得明華公主沖動易怒,驕縱跋扈,所以次次都能利用她的性子搞事,敗壞她的名聲。
貞妃聽完顧煙羅這話,她清冷的眸子微亮,“你可愿幫本宮好好教導明華?”
蕭九宴和明華公主懼是一驚。
都沒想到,貞妃竟然會讓顧煙羅來教導明華公主。
顧煙羅垂眼,“臣女愧不敢當,娘親說阿羅是個傻子……”
“不。”貞妃一臉堅定,“你不傻。”
她逼近些,“你心思細膩,做事周全,那些覺得你傻的,才是蠢貨。”
“顧小姐,本宮不能時時都盯著明華,而你跟她同在書院,若你愿意幫明華,本宮會去皇上面前,求他為你跟阿晏賜婚。”
顧煙羅:“???!”
她呆住。
上次來未央宮時,貞妃娘娘還跟她說,她跟蕭九宴不合適,這次就改變主意了?
蕭九宴望向貞妃的目光也有些詫異,他黑眸微顫,“母妃?”
“阿晏,本宮之前攔你,是覺得你身份特殊,而顧小姐,本宮并不了解,愚昧以為她是腦袋空空的傻子,但最近發生的事讓本宮明白,本宮錯了,有些人就算腦袋受到了傷害,依舊不能遮擋她的光芒。”
貞妃眸光輕閃,“她定會是最合適你的二皇妃。”
“是我們往那條路上走,最強有力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