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看著于鳳兒大口喘氣的模樣,迅速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于鳳兒,這才說道;“姨娘,您有事慢慢說,別氣。”
于鳳兒好久才緩和了心情,眼里的慌亂也少了幾分:“燕兒,你知道的,你爹的俸祿本就不多,但是咱們買的,用的都是極好的,之前蘇敏蘭的嫁妝是你祖母管著,我就隨便說了幾句,你祖母就動了蘇敏蘭的嫁妝。”
“如今,掌家權到了我手上,蘇敏蘭的嫁妝我自然也動用了不少,不然根本無法負擔起咱們府中的開銷。”
“特別是你燕兒,你是個女孩子,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所以……”
后面的話,于鳳兒沒有說下去,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了。
顧項燕到底還是個孩子,臉色蒼白得可怕。
嘴唇蠕動了幾下,咽了咽口水:“娘,你說顧暖暖是不是知道我們挪用了母親的嫁妝,所以才來找我們要的?”
“怎麼可能?”于鳳兒迅速搖頭,“她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可是……”顧項燕想要反駁,但是一想,顧暖暖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吃喝玩樂,怎麼會知道這些。
沉璧想了想,緩緩說道;“指不定是丞相府里的那幾位。”
聞言,顧項燕和于鳳兒都點了點頭,不錯,定然是丞相府里的人!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如果不將嫁妝捐出來,咱們的名聲怕是都毀了!”沉璧又說道,“姨娘,咱們還是趕緊湊銀子吧。”
“把賬本拿來,清算一下。”
于鳳兒這邊雞飛狗跳顧暖暖自然不知道。
此時的顧暖暖圓潤的指頭搭在蘇敏蘭的脈搏上,胖乎乎的小臉上,浮現出了幾絲凝重。
蘇敏蘭抿了一口茶水,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眉眼之間均是笑意;“不知道我們的阿暖小神醫,可有看出什麼?”
聽此,素兒在一旁輕聲笑了笑,端來了一盤點心;“小姐要不要吃點東西再把脈?”
看這兩人的樣子,明顯是不相信顧暖暖會看病了。
顧暖暖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娘親身體里有慢性毒藥,又因為著了風寒,所以身體才會如此虛弱。”
“但是這毒藥的年份,還得去請教一下方先生。”
蘇敏蘭和素兒臉上的笑容凝固住,對視一眼后,掃了一眼外面,皺著眉頭說道:“阿暖,這話可不能亂說,娘在自己家里,怎麼會中毒?”
“怕是你看錯了不是?”
“好了,別鬧了,自己去玩吧。”
顧暖暖拽著蘇敏蘭的手,抬起頭,軟軟的說道:“娘親,我沒有亂說。”
“可是小姐,每個月都有大夫來請平安脈,怎麼會……”素兒顯然也不相信。
顧暖暖卻是抿嘴一笑;“可是,那大夫是顧府的人啊。”
素兒心里一個“咯噔”,瞳孔猛地一縮,沉下聲來;“小姐說得對。”
“素兒,你怎麼也跟著這孩子一起鬧?”
“夫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蘇敏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顯然是完全不信。
顧暖暖想了想,帶著稚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明日我去丞相府學習后,便請方先生過來給娘親瞧瞧。”
“好好好,方先生的本事我們是知道的,夫人,方先生畢竟教導小姐,您作為小姐的母親,請方先生吃一頓飯也是要的。”
剛想拒絕的蘇敏蘭,聽到素兒的話,將要拒絕的話咽了下去,若有所思:“是我考慮的不周到,素兒說得對,那明日你務必將方先生請來。
”
翌日一大早,顧暖暖便帶著葡萄來到了丞相府,與秦老太太用了早膳后,便去了方慧的院子。
此時的方慧醉心于賬本之中,看到顧暖暖的身影,只是掃了一眼,再次投入進去。
顧暖暖吃著點心,喝著茶水。
“我娘中毒了,差不多九年了,應該是于鳳兒進府后中的。”
“慢性毒藥,已經深入血液,再加上亂七八糟的新毒,必須要盡快解毒。”
“這是解毒藥,你今天跟我一起過去,給我娘。”
說著,顧暖暖隨意的將一個瓶子丟給了方慧。
方慧微微一愣,條件反射的接了下來,聞了聞瓶子里的東西,瞳孔猛的變大;“百年蓮花子?”
“嗯,識貨。”顧暖暖給了方慧一個贊賞的眼神。
“百年蓮花子,亦毒亦藥,蓮花子的劑量若是差了分毫,便可從天下之神藥變成天下之劇毒,你……”
“放心,我可不會拿我娘的性命做賭注。”顧暖暖笑瞇瞇的說道,坐在那里,猶如一個年畫娃娃一般。
方慧有一瞬間的恍神,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深深看了一眼顧暖暖;“我知道怎麼做了。”
“我母親的事情交給你了。”
說完,顧暖暖就從凳子上溜了下來,朝著方慧擺了擺手,便走了出去。
“小姐,咱們現在去哪里?”
“回顧府啊!”
“啊……小姐,我不想回去……”葡萄嘆了一口氣,“小姐明明在丞相府更開心。”
顧暖暖無聲的笑了,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眼里的光芒;“在顧府也很開心啊!你不覺得,看著那些人拿我們沒辦法的樣子,就很爽嗎?”
葡萄一愣:“可是,小姐,到底是小姐的親人,小姐也會難過……”
“不,我怎麼會難過……”顧暖暖搖了搖頭,她早就心死了啊。
葡萄憐愛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