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合歡宗最菜的渣女,一輩子只渣過兩個男人。
后來這兩個男人,一個成了正道領袖,一個成了邪道尊主。
但這并不妨礙我媽去父留女,帶著我這個廢物逍遙快活。
再后來,我媽身消證道,消失前囑托我:
活下去!
他倆肯定有一個是你爹,具體是誰不重要,忽悠一個讓他給你當爹,你才能活下去!
01
「什麼,讓我去認爹?我不去。」我驚呼出聲,捧著季宛女士的魂火,語氣里都是抗拒。
「季白竹!你聽沒聽明白?你不去,你就快死了!」季宛女士即便化作魂火也頗有力氣,一蹦三尺高,揪著我的耳朵吼。
我揉揉耳朵:「死了就死了,誰要認那倆糟心玩意兒。」
「而且我其實早該死了。」我嘟囔著。
我季白竹做了一輩子沒有靈根、不能修煉的廢物,能活到快百歲,全靠季宛給我喂天材地寶。
「季白竹!你說的什麼晦氣話!」季宛生氣地吼道。
就在剛剛,季宛女士告知其實我有靈根,而且我不僅有靈根,而且靈根強到一修煉就反噬,修為越高,反噬越重,所以季宛女士為了保我的命,把我的靈根封了。
但現在,她修為散盡,即將身消證道,封印維持不住。
而那些來維持壽命的天材地寶化成的靈力,存在靈根里。
對別人來說,這是修為一步登天的好事。
對于我來說,是催命符在追著我后面跑。
于是季宛女士提出一個解決方案:我再去找個實力強大的金靈根修士給我加固封印。
而恰巧,我那二選一的便宜親爹都是極品金靈根。
認個爹就能解決的問題,但我卻不想認,那倆便宜爹有什麼好?挑起正邪大戰,導致九州生靈涂炭。
季宛見我油鹽不進,換了招數:「你不活著,我回來怎麼找你?」
「你轉生了也不記得我,怎麼找我。」身消證道轉生之后,便會失去前世的記憶。
「你管我怎麼找你,反正我轉生了肯定回來找你,所以,你給我好好活著。」
我抿了抿嘴唇。
季宛女士見我有些松動,繼續哄道:「不就是忽悠個爹嘛,你就盡可能地去忽悠,忽悠到一個算一個,補完封印,你就跟著他們吃香的喝辣的,堅持到娘轉生回來,多劃算?」
「他們兩個現在打的不死不休,我現在去認爹,認了一個,另一個新仇舊恨加起來,把我捅死怎麼辦?」我干巴巴地辯駁道。
季宛女士:「你盡管去認,哪個敢捅你,等我轉生回來把他也捅了。」
那有什麼用啊季宛女士,我死都死了。
吐槽還沒說出口,季宛的魂火支撐不住,越飄越遠,越飄越快,片刻就不見了蹤跡,我望著空空如也的手。
嘖,還是那副急性子。
02
說起我娘,急性子的季宛女士,她可是個傳奇人物。
她是合歡宗最菜的媚修,也是合歡宗最強的劍修。
合歡宗教導女子博愛,不為男人所困,季宛女士舉一反三,將這份博愛擴大了范圍。
她愛整個九州。
持劍一把,除遍九州不平事,佛修見了她都得道一句女菩薩。
季宛女士心懷天下,卻也在心里短暫地裝過兩個男人,甚至因為兩個都太喜歡難以割舍,被合歡宗的姨姨們嘲笑,怒而腳踩兩只船。
我就是她踩船踩翻的產物。
季宛女士踩翻船也不帶慫的,跟倆人兩刀四斷,帶著我這個沒有靈根的小廢物到處逍遙快活、行俠仗義去了。
我雖然是個廢物,但季宛女士的廢物教育非常成功,她說大道三千年,廢物一天是一天,反正她季宛強的離譜,沒人傷的了我季白竹。
霸氣的模樣讓我誤以為她可以護著我一輩子。
結果就像她當年的船說翻就翻,正邪大戰說打就打,打的整個九州都跟著遭殃,但九州不止修真者,還有凡人,她傾盡一身修為為其中三州筑上堅不可摧的防護墻,給凡人爭取了一線生機。
季宛一世灑脫,最后強撐著憐世劍,化成一朵魂火。
我捧著魂火,想罵她兩句,最后卻什麼也沒罵出來。
因為我知道,那是她畢生追求的道。
03
季宛女士走后。
我感覺身體里有什麼東西松掉了,短短幾天我就突破了筑基期,當了幾十年的凡人,第一次擁有力量還覺著很新奇,新奇之余我又覺著丹田有隱隱的陣痛。
像隔壁小花描述的姨媽痛,但小花一個月就痛七天,我是天天都痛,于是我開始認真思考認爹這件事。
最后我捂著丹田,臉色鐵青地站在正邪兩道的分界處。
天空很藍,一點銀芒在空中閃過,那是我拋出的銀幣,銀幣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最后落在我蒼白的手心里。
正面。
「玉容真人西門儀……」我輕輕喃道,隨后將銀幣握緊。
既然季宛執意讓我去認爹,我就先去看看這位正道領袖,是不是真的如同傳聞中那般光風霽月,當初又是怎麼迷了我娘的眼。
我扣起斗篷的兜帽,踏上去往正道的路。
萬一呢?
萬一季宛,真的轉生回來找我了呢?
04
到了正道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