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聰明人,很快想通其中關節,鬧著要見我。
他問我:「你精心設計,下了這樣大的一盤棋,除去了所有的心頭大患。可如今盛家血脈已絕,你又能如何?」
本宮道:「誰說盛家血脈已絕?你莫不是糊涂了,本宮也姓盛。」
周惟安愣征良久,踉蹌后退,不可置信道:「你瘋了,你竟想登基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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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也姓盛,身上同樣流著盛家血脈。
這皇位皇兄坐得,皇侄坐得,本宮也當坐得。
從十六歲那年,本宮聽見皇兄心里想著要將本宮送去敵國和親開始。
這個念頭便如野草在心底瘋長,不可抑制。
皇兄龍體欠安,又生性多疑。
朝政之事不愿交予臣下,多由我協助打理。
至我十六歲那年,早已到了說親的年歲,皇兄卻遲遲拿不定主意。
因我早慧聰穎,又深諳朝政之事,皇兄不放心將我嫁給權貴。
思來想去,便想到了和親,以絕后患。
那一夜本宮一夜未眠,睜著眼睛想到了天亮,決定先下手為強。
皇兄龍體抱恙多年,忽然病危也無人疑心到本宮頭上。
新帝年幼,不堪重任,皇兄只得將朝政之事托付于我。
又下了密旨,終身不許本宮婚嫁。
當年奪權之爭時本宮雖被盛景背叛,敗給了周惟安,被皇上忌憚,流放離京。
但垂簾聽政八年,這整座皇宮早已握在本宮的手心里。
各宮各院,各司各坊,皆有如瑕蘭、岳藺一般只效忠于本宮的人。
本宮雖遠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卻依舊能決定皇上今個兒吃什麼、穿什麼、寵幸哪位妃嬪。
本宮隱忍蟄伏多年,只為等一個機會。
楚窈是最大的變數,亦是最妙的棋子。
本宮第一次見她,是在皇上的喪儀上。
但關于她的一切,本宮回宮前便探查的一清二楚。
原以為,該是何等絕頂聰明,心思玲瓏之人。
畢竟盛景自幼處境艱難,謹小慎微,防人之心頗重,卻昏了頭敢覬覦皇嫂。
而周惟安更是心思深沉,多智近妖,竟也被楚窈勾引,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卻原來不過是仰仗系統神器罷了。
可縱有神器在手,就能敵得過本宮的十年謀劃嗎?
21
本宮龍袍加身宣布要登基時,百官也如周惟安一樣,都認為我瘋了。
「前朝亦出過女帝,開創太平盛世。如今我大朔已有女將軍,為何不能再立女帝?」
本宮話落,底下立時群情激憤,百官們個個如同被刨了祖墳。
本宮將桌上的兩疊奏折摔在地上,門外的御林軍們魚貫而入。
本宮沉聲問道:「逆賊盛景與周惟安雖都已伏誅,但連帶著牽扯出不少陳年舊案。」
「本宮若是細究下去,試問滿朝文武,有幾人敢說自己清清白白?」
「如今奸佞已除,百廢待興。然我皇室血脈凋零,另擇新帝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本宮登基乃順應天意,當大赦天下,過往種種可既往不咎,不知愛卿們意下如何?」
大殿內一時落針可聞,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是葉香君一身甲胄而來。
她朝本宮跪拜行禮,朗聲道:「微臣,恭迎新帝登基。」
片刻后,百官陸陸續續跪了一地。
「微臣,恭迎新帝登基。」
本宮轉身,一步步走向龍椅,終于坐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
垂簾已撤,從今往后,本宮便是正大光明的天下之主!
「眾卿,平身。」
【番外】
楚窈餓死在冷宮那日,她的系統來找孤了。
它說它有神力,能助我討得所有男人的真心愛慕。
只要我愿意接納它,今后對付男人就能無往不利。
孤拒絕后,系統崩潰了。
「你怎麼能拒絕呢?難道你不想得到世上所有男人的真愛嗎?」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你有了我,就等于擁有全世界!」
我說:「沒有你,孤如今照樣是天下之主。」
系統又換了個思路:「可你是個女人,就算貴為九五至尊,也是個孤家寡人,你就不想得到男人的真心愛慕嗎?」
我嗤笑:「真心需以真心交付,可孤的真心無價,恐怕這世上無人給的起。」
系統顛來倒去就是這些話,吵得本宮頭疼。
好在三日之后,它就大限將至了。
「宿主死后七十二小時內找不到新的宿主,我就會進入自我毀滅程序。」
「你是唯一合適的宿主,我馬上就要消失了,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我可是大女主養成系統,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你不要不識好歹!」
到了最后時刻,它不甘心的問我:「我明明是高科技產物,比你們先進不知道多少萬年,為什麼最后我竟然會輸?」
看在它快死了的份上,我好心回答:「大約是因為你沒用吧。」
至此,這個叫系統的東西終于徹底消失了。
而屬于孤的盛世,才剛剛開始。
-完-
朱鯉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