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兵亂爆發前夕,我將公主府交給蘇逢月打理。
原本的蘇二小姐,在我府上也住了快有八年之久。
最初蘇家還經常來詢問一二。
可見我越發得圣心,蘇丞相那個端水的老狐貍便自居女兒是公主手下的女官。
并引以為傲。
只是蘇逢月連蘇府都懶得回。
「丞相府的人都巴不得我死,然后把我原身親娘的嫁妝吃干抹凈,我才不回去。」
我笑著應她:
「日后你做丞相了,他們怎麼死都任憑你說了算。」
兵變一夕之內爆發。
我悄悄離開公主府,讓巧雀扮成我的模樣,假裝我躲避在家。
蘇逢月命人起鍋燒油,油里化糖,守著公主府固若金湯。
那一日的城內,人人閉門不出。
四皇子圍城,二皇子被挾,三皇子早早逃走,大皇子率兵而歸與他打了起來。
皇城之中,打成了一鍋粥。
而我,安安靜靜守在皇宮里,成了一眾宮人的主心骨。
「父皇還是臥床不起嗎?本宮親自去看。」
我穿著一身軟甲,走到父皇住的養心殿中。
重病在床的皇帝再無半分貴氣,他躺在床榻上,毫無生氣。
早些年勵精圖治打下的盛世讓他驕傲自滿。
縱欲享受。
如今王朝崩亂,便是他的報應。
「霜兒,傳位詔書,在……」他聲音虛弱地想和我說話,我則側身坐在床榻上,語氣冷硬地接話:
「在您書房牌匾之后,兒臣已經拿到了。」
見我態度轉變,父皇猛地睜大了眼睛。
我給他蓋了蓋被子。
「父皇想把皇位傳給二皇弟,兒臣不喜歡這個決定。」
父皇聲音顫抖道:「你想扶持誰?」
我盯著他那蒼老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都是您的血脈,皇位人人都可爭,憑什麼兒臣不可?」
他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你是公主,何來女子奪位,你如此做便是謀亂!是名不正,言不順咳咳咳。」
「是毒是寶,總要有人嘗第一口才有定奪。況且,待兒臣登基,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我拍了拍手,一個父皇不熟悉的玉林軍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他掛著玉林軍統領的腰牌。
「父皇把玉林軍給我后,我整改過一番,那時父皇夸我善用人之道。」
我把玉林軍手上的詔書拿下,當著父皇的面燒在燭火里。
「如今,玉林軍統領中,三位都是兒臣的人了。」
詔書灰飛煙滅,父皇指著我想罵什麼,卻在幾次挺身后重重摔落在床榻上。
死不瞑目。
被自己最信任的女兒給氣死了。
想來死得也是荒唐。
「傳出去消息,就說父皇已駕崩,玉璽在本宮手中。」
我告訴我手下的人,讓他們去皇城里散播消息。
正在交鋒的老大和老四聞聽,皆朝著皇宮中趕。
他倆誰也沒想到的是,最早被要挾成人質的老二竟然突然反水。
一伙被策反的勢力給二人使了絆子,老二率先沖回皇宮。
「皇姐,我知父皇有意傳位于我,如今大皇子與四皇子謀反,我請皇姐與我聯手,降伏這對兒亂臣賊子……」
老二第一個回到宮闈,他見我坐在父皇的書房中,神色間竟然有了些輕松。
他也覺得我是個忠于父兄之人。
「二弟你怎麼知道父皇傳位于你呢?」
我笑著反問,老二霎時間臉色一變。
「這皇位,就不能是傳給我坐坐嗎?」
老二張了張嘴,忽然厲聲道:「你竟然也想謀權篡位!你這是違背祖訓,天理難容!」
我冷哼一聲,把手邊的硯臺砸在地上。
一聲令下,埋伏在書房里的十來個玉林軍親信沖了出來,將他刺死殿中。
「放出消息,二皇子已經奪了玉璽,正在搜尋傳位詔書。」
「還有,去本宮府上,讓蘇逢月把這些年存的黑火藥拿出來,我好送老大和老四上路。」
他們誰也坐不住,一個個進來,本宮就把他們一個個殺死。
12.
兵變結束了。
外界人傳言,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在皇宮內相互殘殺。
最后皆死于大殿中。
流落在外的三皇子被人找到,只是彼時被刺客追殺,已經奄奄一息。
輔國公主榮安殿下心力交瘁,令無數名醫救治。
可怎奈三皇子福薄,一命嗚呼。
其余三位皇子的子嗣皆替父背上了謀亂之罪。
全被我趕去了邊遠封地。
宮中妃子,修行的修行,協助兒子謀亂的賜死。
而三皇子膝下有兩個兒子。
一個常年體弱,一個雖是正常,卻不知為何身陷火海,燒得不成人形,已然殘廢。
三皇子妃受驚過度,跟著三皇子去了。
「請公主輔佐幼帝登基,暫垂簾聽政,行輔國之職。」
文武百官也都不是傻子,悉數進言請我監國。
那六歲的小孩被我丟上了龍椅,而我成了大商的掌權人。
同年,我昔日的功績被編成了童謠在民間大肆傳唱,有人替我跑遍南北,造勢傳名。
民間百姓才不會管誰做了皇帝,他們只在乎當皇帝的能不能讓他們吃飽飯。
我廣布恩澤,修養民生,算是得了個好名聲。
三年后,幼帝重病,久治不愈。
我把持朝堂多年,清理了不少與我想法相悖的臣子,又提拔了一批我的親信。
此時,眾人想不到有誰還能繼承正統,我便成了名正言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