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咂咂嘴：「早知道平時多問她要點錢了，讓咱小斌吃好穿好點不比啥都強？」

「媽，我早跟你說了，你應該騙她我一個月給你五千，這樣她就不好意思少給了，要不她一個人在外面大手大腳咱也管不了，錢都浪費了。」

領完骨灰，他們用塑料袋裝著，拿到殯儀館邊上的荒地，隨便撒了。

進到陳曉琪租住的房間，父母忙于翻箱倒柜找值錢東西，倒是陳斌，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桌上的那封信。

「這啥？」他拿起信，用怪聲讀，「親愛的爸爸媽媽哥哥，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

「別看沒用的了，抓緊找找，一會兒還趕火車呢。」

「哎？銀行卡！」陳斌從桌上拿起，在手心拍拍。

父母立刻圍過來：「密碼是啥啊？」

「密碼……密碼……」陳斌靈光一現，匆匆翻閱信件，一目十行，看完一頁就往地上扔一頁，終于讓他在最后找到了那串密碼。

「這麼重要的東西應該寫在開頭啊，真是的。」

父母揣起銀行卡，再把寫有密碼的信紙撕下來一小片裝好。

三人踩著地上的信紙，滿意離開。

房門敞著，穿堂風吹過，信紙騰空而起，又飄然落下。

12

全場激憤，謾罵聲不絕于耳。

后排的觀眾甚至圍住他們三人對其大打出手。

一片混亂中，陳曉琪流著淚，露出了她上臺后的第一個笑容，然后緩慢而堅定地走向傳送門。

葉燦拍著大腿：「她應該要一個癌癥都能治好的時空好好生活啊，干嗎要這樣啊。」

我拭掉眼角的淚：「她沒經歷過好的生活，所以輕易放棄了生活，她沒經歷過被愛，卻無法放棄對愛的渴望，她太想看到，自己被愛著。

」

我們還沉浸在對他人命運的感嘆中，就聽主持人宣布：

「接下來有請第三組幸運兒——周巖、葉燦。」

我一下抓緊她的手，不想放開，她站起來，對我笑笑：「我保證，和那個時空的你還是好朋友。」

其他不知內情的觀眾議論開來：「怎麼是兩個人？」

主持人解釋道：「之前來過的觀眾可能知道，我們定制時空從來都只為單人服務，此次是首次進行雙人傳送嘗試，目前僅針對有緊密社會關系，有共同生活經歷者開放。」

周巖站在臺邊，待葉燦走過去后牽手一同登上舞臺。

屏幕上出現：「絕對 AA 制時空。」

周巖率先拿起話筒：「看到這行字，大家應該也能猜到我們倆的關系吧，沒錯，我們已經結婚兩年了，感情很好，只是最近出現了一點小分歧，我們都很珍惜這段婚姻，所以為了解決問題，只能來這里。」

周巖說完，把話筒遞給葉燦，葉燦側身指屏幕，模仿主持人的口氣說：「那麼，現在，請看 VCR！」

視頻一開始，就是我和她聊天的場景。

「你和某人怎麼樣啊現在，發展到哪步了？」我笑嘻嘻一臉八卦像。

「很好呢，我跟你說，難得碰上一個長得帥也談得來的，我感覺他也挺喜歡我。」她的嘴角止不住上翹，「哎對了，我約他出來給你見見吧，我怕我是太上頭了，你幫我給點意見。」

沒多久，周巖就身著簡約休閑裝閃亮登場。

他給葉燦帶了一束小雛菊，給我帶了一盒巧克力。

這頓飯氛圍很好，周巖舉止得體，談到葉燦時眼里滿滿的欣賞與喜愛。

飯后他去結賬，葉燦問我：「怎麼樣？」

「不錯，我都嗑上你倆了。」

他們把我送回了家，之后，就是當時我并不知道的對話了。

車里，葉燦問：「飯錢是多少，今天是我邀請你出來的，就我付吧。」

周巖目視前方，快速瞄了一眼葉燦：「你覺得 AA 怎麼樣，我那份我來付。」

「不用這麼客氣啦。」葉燦笑笑。

「不是，我是覺得，還是 AA 比較好，不然有時候比較麻煩，前幾次見面，我怕你介意就沒提，你來我往的到最后也亂了。」

「嗯……也行，那一共多少錢呢，我來算算。」

「飯錢是 133。」

葉燦按著計算器：「133 除以 3，44.3333，這樣，我給你轉 100 好了。」

「不，是多少就是多少，不然就失去 AA 的意義了。」

「啊？好吧。」

葉燦正要轉賬，又聽周巖說：「花是 35，巧克力 22，油錢按十塊算……」

葉燦瞠目結舌，愣了愣，笑出來：「怪可愛的。花是你送我的禮物，不能算，巧克力就當是我送朋友的了，全算我的，油錢太麻煩，你還繞路送了我朋友，也算我的，怎麼樣？」

周巖被葉燦嬌俏的樣子逗笑，但一張口還是：「嚴謹點算吧，不然時間一長都覺得自己吃虧，會影響感情，我還想和你……一直走下去呢。」

他靠邊停車，自己按計算器算了一陣兒，展示給葉燦看。

葉燦掃了一眼，就轉錢給他。

周巖拉住葉燦的手：「我是修了幾輩子福，遇到你這麼通情達理的女孩。」

不就是百十來塊錢的事兒嘛，葉燦覺得他夸張了，同時又被愛人夸張的贊美打動。

后來，葉燦只問了我關于 AA 制的態度，沒有細說經過。

「朋友同事的話沒什麼問題，要是過日子，很難完全 AA，總有糊涂賬的。」

葉燦支著腦袋琢磨了會兒，「雖然有點怪怪的，但他也不是要占我便宜的樣子，既然他執著于此，就當生活樂趣了唄。

」

「你也長點心，別由著他按自己的算法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