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太，哦不，喻小姐，根據協議，您有兩個選擇。」 律師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裡迴盪，像把鈍刀子在我耳膜上刮。 「一，一億賠償金，外加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三套無貸款房產，全部在您個人名下。」 款項金額和房產價值，都比我預想的，還要多那麼一點。 大概是他良心發現？呵。 「二，陳沐陽的撫養權。當然，如果您選擇撫養權，相應的經濟補償會大幅度縮減。」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語氣平淡，彷彿在宣佈超市的今日特價。 陳景川，我法律意義上即將成為前夫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坐在主位，指尖的菸捲了又卷，始終沒有點燃。 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鬆味古龍水，六年了，還是那麼熟悉，也那麼疏離。 他身旁，嬌滴滴依偎著的，是今天打扮得格外明豔動人的孟溪瑤，她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勝利者的得意，連身上的香水味，都比往日濃烈幾分，充斥著整個房間，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佔有慾。 而不遠處那張進口小牛皮沙發上，我五歲的兒子，陳沐陽，正哭得抽抽搭搭，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看著我，裡面全是驚恐和不解。 「媽媽……媽媽你別走……」 那一聲，細弱蚊吶，帶著小獸般的嗚咽，像無數根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在我心尖上，疼，但還能忍。 我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壓下🐻腔裡翻湧的復雜情緒。六年都忍過來了，不差這一刻。 「我選錢。」 三個字，我說得乾脆利落，不帶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毀容失業後，我接手了家裡的乾洗店。 可靈異的事情發生了。 我只要穿上幹洗機洗過的衣服。 就能變成衣服主人的樣子。 這天，我的初戀白月光宋子陽推開了乾洗店的門。 「你好，我來取我女朋友林靜好的衣服。」 呵，林靜好，那個搶走我一切的女人。 夜裡，我穿上她的衣服。 變成了她的樣子。

傅家的私人飛機，向來只為我和傅寒州的二人世界啟航。 可今天，我結婚三週年的紀念日，機艙裡卻多了一個人。 女孩穿著白裙，笑得天真無害，衝我揮手： 「嫂子好，我叫宋輕輕，承洲哥說帶我出去散散心。」 我目光落在她頸間，那是我託人從巴黎展會訂的，全球僅此一條的絲巾。 傅寒州頭也未抬，語氣淡漠：「知意，輕輕最近業績不錯，就獎勵她一起了。」 我笑了笑，摘下無名指上的鑽戒，輕輕放在他面前的桌板上。 「玩得開心，傅總。這趟旅行，還有我們的婚姻，都到此為止了。」

捉到丈夫出軌後，我在糾纏中挖傷了他的臉。 他下意識還手，我條件反射地護頭閉眼，面部因恐懼而扭曲。 拳頭在離我十公分的地方停下。 他冷笑著將西裝外套披在身後女人的肩上。 對我說：「你知道嗎？陶菲南，你生氣打人的樣子跟你那個有暴力傾向的爸一模一樣。」 十八歲的江筑為了我打了我爸進看守所時，還不忘安撫我：「哥以後保護你一輩子。」 三十歲的江筑為了保護別的女人向我揮拳，看著我害怕的樣子說：「當初我就不該攔著你爸。 「你活該被打。」

我才知道，老公竟然有處情潔。 因為我二婚，他介意了七年，最後找了一個干干凈凈的姑娘。 他在手機里叫她老婆，給她買「一生送一人」的鉆戒。 他說女孩是他心中唯一的純潔，是他的摯愛。 他還向她承諾：【我的身體無法專屬于你，但我的吻只給你一個人。】 難怪最近親熱時，他都不吻我了。

我的丈夫不夠愛我，卻很愛孩子。 我知道丈夫有個白月光，娶我只是某個階段覺得我很合適當妻子。 但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男人的愛虛無縹緲，哪有錢和權來得實際。 這些年我們傾盡全力培養，兒子很優秀，甚至剛成年父親已經把手上的大半股份和資產轉到他名下。 在結婚二十年紀念日這天，丈夫提出了離婚。 原來，他的白月光帶著一個男孩回來了。 一句當年弄錯了，就想交換兒子，替代我的位置。 她想搶走我的丈夫、兒子和家產，覺得自己可以輕鬆掌握一切。 男人，我可以不要。 兒子，當然是我的，這個家的家產當然也是我的。

包養的清貧男大被豪門父母認了回去。 他們都說，我要陰溝裡翻船了。 畢竟我仗著他窮，沒少欺負他。 讓人下跪、不準穿衣服都是小事。 在他打了幾份工，攢錢買下戒指捧到我眼前時。 我甚至還嘲諷：「求婚？認清自己的身份了嗎？」 看他挽著名門千金，我無所謂地笑了笑。 回去就讓人將許墨的行李，都丟到他親生父母家門口。 我平靜道：「正好我也膩了，家裡在準備聯姻。」 後來，許墨連夜翻牆進了我的別墅。 神色清倔，聲音卻顫抖：「你怎麼能，說不要我就不要？」

我丈夫陳磊的葬禮上，他的小三大著肚子出現。 「嫂子，雖然磊哥走了，但他給我留了後。這可是陳家的長孫，遺產必須有我們一份。」 飄在靈堂上空的陳磊激動得滿臉通紅： 「對！那是我的種！何靜你個生不出兒子的廢物，快把錢都拿出來給我兒子！」 周圍的親戚指指點點，都在看我的笑話。 我慢條斯理地從包裡掏出一份泛黃的病歷單，復印件人手一份發了下去。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幫我也斷個案。」 「陳磊五年前就確診了先天性無精症，這孩子……是誰的？」 死一般的寂靜中，只有陳磊那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不可能！！」

剛被推出產房，親人們瞬間湧入。 「遙遙，我這邊急著用錢，你看那二十萬什麼時候能還？」 我虛弱地抬起眼皮： 「什麼二十萬？」 丈夫立刻捧起我的手： 「老婆，我是怕貸款壓力影響咱們生活質量，所以婚前找親戚湊了湊，把房貸清了。」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借親戚的錢……就不影響生活質量了嗎？」 他面露難色： 「現在說這些也晚了。眼下只有兩條路，要麼你用彩禮嫁妝幫我還一部分，要麼……你來照顧孩子，我掙的錢慢慢還。」 那一刻，恍然大悟。 我被做局了。

「離婚吧」 我抬起頭，看著何建。 「為什麼？」 「沒感覺了。」他避開我的眼睛。 我笑了。 「還有呢？」 「財產各分一半。」他頓了頓，「另外，這65萬貸款，你來還。」 我放下手裡的水杯。 「什麼貸款？」 「房貸。」 「哪套房？」 他不說話了。 我拿出手機。 「王靜住的那套？」 他臉色變了。 「100萬的房子，你給她付了35萬首付，貸款65萬。」我看著他，「現在讓我還？」 「你...你怎麼知道...」 「我都知道了。」我站起來，「你給她買房，讓我還貸，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