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慕強之心,或許從我第一次輸給她的時候,我就已經被她所吸引了。
我喜歡她,我愛她。
只是我們這種人的情也好,愛也罷,都太輕太賤,最終只會被理智所掩蓋。
這些年我從沒停止過對她情報的搜集,我了解她,更甚于了解自己,辛業之爭,我不會留手,她也不需要我留手。
再見面應該就是決戰了,我會竭盡全力的試圖殺死她。
14
決定生死的那一戰,我輸的凄慘,想來在后世的評價之中,我大概也會成為一個名過其實的皇帝。
然而那一戰,我輸的不冤。
在看見業國大軍一路后撤時,我就意識到了這是業國公主的誘敵之計,追擊不過是將計就計之策。
而對方會不會破壞堤壩,水淹三軍,自然也是考慮過的。
只不過我與主將交談之后,覺得不太可能罷了。
以辛國的國力估算,想要破壞堤壩,至少要布置七日之久,而業國軍隊布置的時間最多只有四日。
這在我們的估算中,是絕不可能完成的。
可業國做到了,也就是說業國的武器造詣早已在不知不覺之中超過了辛國。
從當年那一枚辛國無法破解的金環開始,我便懷疑會有這一天。
業國神機閣,果然還是做到了。
說一千道一萬,終歸是我的錯,從業國公主手下逃出之后,我已經將自己能做到的事做到了極致。
可終究是一步走錯,優勢盡喪,乃至最后葬送全局。
我逃了,找了個隱秘之處躲藏,只要我能回到辛國的土地上,我至少可以保證在我有生之年,能夠維系辛國社稷不失。
可惜我還是被發現了,對于這個結局,我也并無太多意外,業國公主好像生來就是克我的。
我已經竭盡全力了,輸了,我也就認了。
15
階下囚的日子其實也沒有多難過,好看的臉和會說話的嘴,只要占一個,便足以活的滋潤。
業國皇宮里的侍女大多都很喜歡我,吃穿用度都會給予我方便。
除了不能隨意走動,日子倒還算過的愜意。
我成了大業的承恩侯,我的女帝陛下時不時會來嗯…寵幸我。
我的兄弟分裂了辛國,我給她獻上了最合適的計策。
她不信我,問我為什麼。
我已經打空了籌碼,失去了上桌的資格,她卻依舊如臨大敵的應對我,不得不說這是我的榮幸。
我反問她為什麼不殺我。
誠然她說她對我情根深種時,我明知是假話,心跳卻還是快了三分。
我扯出了那個孩子,那孩子身體里流著一半屬于我的血,同樣也是我的繼承人。
這麼說,她就信了。
其實,走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能力圖的,唯有讓心愛之人得償所愿而已。
人總是很矛盾,面對那些宮女,我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情話,但面對她時,我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大概是我對她說過太多假話,無論我做什麼都會讓她覺得別有用心。
所以也就不做捧出真心,被人猜忌與質疑的蠢事了,以免徒增傷懷。
至于她問我這麼多年為何一直無子,我就更不可能告訴她了。
難道要我說我對別的女人沒有反應嘛,我這輩子絕不可能說的。
16
寫下這篇文字時,我已飲下了她送來的毒酒,死期將至。
從太醫診斷她時日無多的時候,我便在等待著這一天了。
但真的等到了這一天,我心里不免又泛起五味雜陳的酸澀滋味。
這種別扭的感受已經是第三次了。
自我被俘至今,已經三十五年有余,三十五年相伴,我一度以為我們之間是有情誼在的。
可她再殺我時,依舊不曾有半分猶豫,不虧是她,論及心狠,我自愧弗如。
本想人生的最后一段時間,不再想她了,只回望自己的舊事,記一記生平,也好自辯一二。
可回過頭來,給我留下深刻記憶的樁樁件件事,都或多或少與她相關聯。
我始終活在她帶給我的陰影里,與她命運糾纏。
也罷,人要知足常樂,比起甘愿退位自裁都沒能保住子孫后代的業國先帝,比起被封為安樂侯不出半年就飲酒暴斃的榮國太子,我能夠安安穩穩生活三十五年,也算是走運。
此生終了,倒也不算遺憾,唯愿來生,不再遇見她了。
辛昭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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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在男主的故事里里寫一點男女主之間的互動,但是男主視角下過于羞恥了,所以還是用女主視角送上吧,是小甜餅,可以調劑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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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上元節記事(女主視角)
又是一年上元節,我照例摸去了辛昭屋里。
辛昭正坐在桌前讀書,桌上擺了兩碗元宵,一看就是在等我。
“你煮的元宵?”我用勺子挽起一枚白嫩的湯圓送入口中,“嗯,好吃。
“陛下就這麼吃了,不怕臣下毒?”
我舀起一枚元宵送到辛昭嘴邊,“若你下了毒,我們便一同共赴黃泉,承恩侯覺得如何?”
我倒是并不擔心,若是辛昭在我的皇宮里還能本事拿到毒藥,那我這個皇帝未免太過無能,死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