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點頭,其他事情自然有辦法。」
有什麼辦法,不就是暗通款曲,先做個兩年多沒名分的外室。
我把紅腫的手舉起來,擦了擦烏青嘴角的血:「不如你先給我解開,我就真的信你是為我好。」
8
蘇老板的東西源源不斷送來。
家里吃穿用度好了很多。
阿娘的眉頭開始舒展。
有多少花多少,連同打秋風的舅舅也開始上門了,一口一個姐姐。
二妹有了新衣裳,也有了新瓔珞,帶著它一晃一晃來勸我安心嫁。
我笑:「好妹妹,你想想,若我嫁了蘇老爺做妾,要是以后你看上他兒子,那你怎麼辦呢?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二妹不屑冷笑:「嘁,我怎麼可能看上他兒子,他長那樣,兒子也好不了哪里去。」
蘇老爺還偶爾派人送東西時也帶我弟弟出去,我弟愛跟著去,好吃的多。
我提醒她們:「弟弟腦子傻,什麼都學。阿娘讓他跟著那個老蘇學,也不怕學壞。孫嬤嬤,你勸勸啊。」
阿娘生氣:「你弟哪里傻,他只是醒事晚了點。跟著蘇老爺多見見世面才好。」
我都懶得提醒她上一世我弟自己通了男女之事的可怕,白日青天光身子,舉著鞭子在家里追著孫嬤嬤跑。
孫嬤嬤陰陽怪氣:「妙姐兒還是先操心自己的傷吧,用了這許多錢,總也不見好。」
我阿娘給我買了上好的藥,天天給我上藥。
等著我身上頭上臉上的傷好完。
然后去見蘇老爺。
她嘟囔抱怨:「最近不知道怎麼,藥價又漲了。阿妙,你這傷口怎麼還在流血啊。」
現在還沒到藥價瘋漲的時候呢。
還要等兩個月,白毛風起來。
「大概是阿娘你捆得太緊了,不透氣。」
9
和蘇老爺見面的時間定在了寒衣節。
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會送寒衣。
蘇老爺會在我們出去祭祀的路上準備好接應的馬車。
我娘給我洗澡梳頭完后,帶著我單獨坐一輛車。
外面風聲雨聲漸漸響起,往來行人都帶著斗笠,顧不得去看別人。
馬車上,她小聲給我傳授她的經驗之談。
為了怕我緊張還給我準備了暖酒。
她說如何用酒,如何小意溫柔,如何含羞帶怯,如何讓人欲罷不能。
但她不知道,蘇老爺不喜歡這些。
他更喜歡用鞭子。
上一世,我能跟他那麼久,不是他長情,而是我命硬。
阿娘將酒杯送到了我嘴邊,另一只手來捏我下巴:「喝一口吧,就一口。娘是為你好。」
我抿著嘴,看著她。
阿娘看了我一會,給我解開了腳上的鐐銬。
她的手用力捏我臉頰:「就一口,娘不想你難受。以后你就知道……娘都是為你好。」
我張開嘴,酒水進了嘴。
我娘微微笑起來:「阿妙,這上好的藥——」
她的聲音頓住,我附身按住,一把將她按在了馬車里,然后一口酒直接灌給了她。
我娘咳咳咳嗽起來。
「你,你……」
我看著她:「烏鴉反哺,羊羔跪乳,娘親教我好東西應該先給娘用,不對嗎?」
她張嘴要叫,我抓著她的頭,狠狠撞上去,她頓時昏了過去。
然后,我將那鐐銬還給她,嘴里給她塞上了手帕。
這才撩開后面的帷幕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10
等我一身狼狽出現在龔朗破爛偏僻的家中時,他震驚了片刻,將最好的一個凳子送過來。
回過神來第一時間拿出了采購清單。
「江娘子,這是清單,這個是契信。藥行消息,如今價格已起來了十倍,就等著娘子裁斷。什麼時候出手,我即刻出發。」
我拿過帕子擦了擦臉。
「我親自去。」
藥材按照之前的計劃假裝運走,其實是囤積在北地一個小城,那也是上一世我記憶中唯一沒有被侵犯的城池。
龔朗一呆:「可是,可是……」
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我長你一歲,喚你一聲阿弟。富貴險中求,這筆藥材買的便宜,只要成功出手,便是你我的翻身仗。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怎可讓你孤身犯險。」
「那……什麼時候出發?」
「天亮即刻。」
外面風雨交加,龔朗家半個屋子都在漏雨。
我換好衣衫束發后,他還在著急忙慌拿著破瓦罐接雨水。
我忽的想起,劉寡婦家的房子也還漏著呢。
她前兩日似感染了風寒,阿娘和孫嬤嬤還曾幸災樂禍議論過。
我問龔朗身上還有沒有銀子。
龔朗在墻上木頭滑開一個暗格,里面都是碎銅錢。
臨出城時,我翻進墻,將一袋銅錢用手帕包了放在了劉寡婦窗臺下。
房中是她的咳嗽聲。
東西剛剛放下,里面就傳來聲音:「誰?」
我只好低聲說:「是我。」
劉寡婦推門一看我的裝扮就明白了。
她點了點頭,滿眼贊許:「早該走。可是想去投奔你的未婚夫?」
我搖了搖頭,自己的娘親都靠不住,更何況是兒時相交的稚子竹馬。
「我打算去做點買賣。」
劉寡婦又咳嗽了兩下:「你等我一下。」
她回了屋子,在枕頭下的床板里面摸出一個小盒子。
從里面拿出來兩塊碎銀子,說是準備給我路上用的。
見我不要,她說就當是入股。
回頭看著一雙睡得乖巧的孩子:「若不是為了這兩個小東西,我也想同你一起。